温盏脑袋被他的气息搅成一团浆糊,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要说什么:“商……”
话茬到一半被截住,他低头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哑声:“来。”
他说着,修长手指微屈,轻轻掐住她一侧脸颊,颇有暗示意味地,轻轻揉了揉。
然后又亲了亲她颊边,轻笑:“给我一只手,教你。”
温盏像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海獭。
被他环抱着,他把枪放进她手中,拎着她站直,教她对准靶子:“专心点儿,这么瞄准,三个点是一条线,嗯?”
——嗯。
温盏在心里眼泪汪汪。
学会射击的代价也太大了。
那必然不能学会!
商行舟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躬身跟她视线齐平,凑过去,故意咬她耳朵吹气:“如果是高精狙的弹壳,就不容易生锈了。”
温盏只听见最后两个字。
现在耳朵里不管出现什么词汇,都像是在搞不该搞的。
她慌里慌张,眼睛湿漉漉地转过去看他:“什么,你说你什么东西生锈……?”
商行舟笑意飞扬,捏她的脸:“以后,带弹壳给你。”
夜色渐深,山中星子繁集,远处有遥遥虫鸣。
院子里,又一声闷闷的枪响。
从靶场传过来,惊醒落在屋顶上休憩的鸟。
石一茗忍无可忍,翻白眼吐槽:“我草,他俩不是上楼去了么?怎么又玩起来了,这都多久了,这俩人有完没完?”
裴墨见怪不怪,靠在懒人沙发上数牌,冷静地分析:“可见小温妹妹并不是不爱玩,只是不爱跟我们这群无聊的男人玩。”
纪司宴喃喃接话:“是啊,跟男朋友在一块儿多有意思,我要是有女朋友,我也不跟你们一块儿玩了。”
宁语兮好奇:“商行舟在陪女朋友玩枪?”
纪司宴慵懒地笑笑:“嗯啊。我刚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他今晚睡不了,他今晚干什么,得看他女朋友意思。”
“这么久,要不是我认识小温妹妹,真以为他们在靶场干起来了。”石一茗吹吹贴在额头上的白条,点评,“一物降一物,你们说商行舟这狗东西,以前拽上天的时候,想过自个儿有这天吗?”
“别的我不知道。”纪司宴接话,“他应该是没想过自己有喝酒抽烟都得看老婆脸色的一天,他完了,他放肆造作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一票男生笑成一团,宁语兮更奇怪:“怎么你们,都跟那个女生很熟吗?”
纪司宴“啊”了声:“跟初初他们是一个学校的,你没见过正常,他捂得死。”
“可我看她很普通啊,而且刚不是也说,之前商行舟都没带她来过这儿?”宁语兮撑住下巴,“她也就能算是个……小美女?没想到商行舟喜欢这样的。”
她撇嘴:“以前追他女生那么多,可能这种安静挂的少吧,她那样的感觉不会主动追人。估计是商行舟没见过,图新鲜,也不像是多喜欢她。”
纪司宴唇角扯了下,没说话。
都是玩伴,年纪也大差不差,但在他们几个眼里,对涂初初和对宁语兮,始终不一样。
他们是一圈儿人,既然是“圈”,就势必存在中心和外环。
纪司宴裴墨和石一茗把涂初初当自己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涂初初人傻心大完全没有坏心思,商行舟这人嘴硬心软,暗地里也没少照顾他这个继妹,但宁语兮吧,她自个儿就没把自个儿当妹妹。
何况今天,他们在这儿,本来也是凑巧遇上。
一开始没想着带宁语兮玩的。
裴墨拧开汽水喝了口,喉结滚动,云淡风轻打破她的幻想:“你见过舟子喜欢别人的样子?”
宁语兮一噎。
“也不能这么讲吧。”见她脸色微变,涂初初赶紧打圆场,“主要是,我哥他跟盏盏在一块儿的时候,俩人一直在学习啊。他俩光顾着考试了,哪有空出来玩……而且,你别小瞧盏盏,她成绩很好的,长得也耐看啊。”
“学习?”宁语兮讶异,“商行舟不是说他最讨厌看书?”
“你听他胡扯。”身为室友的石一茗最有发言权,“谈恋爱之后,这哥们跑图书馆比上厕所还勤。”
好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说法。
靶场又传来砰砰两声闷响。
宁语兮收回视线,叹息:“那谈不了多久吧,听起来他挺勉强的。不是说人本来的性格很难改,你们是不是有个老话,江山易改,什么什么?”
“哦,本性难移。”纪司宴似笑非笑,“但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商行舟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东西,本来就热爱学习?”
宁语兮有点困惑。
她没听出弦外之意,很正经地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没见过他认真学习的样子。”
她跟商行舟为数不多相处的日子,是在美国那段时间。
商行舟从不学习,后来是为了考试考回国,才重新振作。
但她一直觉得,那都是被迫的。
她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所以,我回国这段时间,他不跟我一起玩,喝酒他也不来,都是因为……在陪女朋友学习,或者说,他女朋友管得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