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岐抬手握住她的后颈,强势的深吻急如骤雨,一来就去侵占她唇齿间的甜软。
初沅被迫后仰着颀秀脖颈,承接着他的攻陷、他的攫取。原本抵在他肩上的小手,无所适从地攥紧他的衣襟,呜呜咽咽地推拒着,不多时,又虚软至极地,缓缓松开。
一发不可收拾。
窗牖透进幽暧暮光,四周静谧,仅存的这点声响,就显得尤为真切。
两人呼吸交缠,急促地吸入,又沉重地呼出。难以自持的口耑息此起彼伏,压不住唇齿间偶尔溢出的潺潺之声,和颤巍巍的嘤咛。
初沅整个人偎在谢言岐怀里,浑身发软地靠着他,不住下滑。结果又被他箍着月要月支上提,容不得分毫的回避。
温香软玉盈满怀,谢言岐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触手可及的当下,还是旖|旎的梦境,稍纵即逝。他只能握紧掌下的纤腰,双眸微阖,在这其中放任沉|沦。
熟稔的亲吻,好像又让他们,回到了三年前。
他们紧密相拥,伴随着天旋地转的深吻,趔趄撞向屋里的红木镶嵌螺钿圆桌。初沅只觉身子一空,随即,便被他掐着腰放坐在桌上。
跌跌撞撞中,桌腿挪动,擦出刺耳的拖声。
这阵动静,属实就有些大了。
门上拓印的人影微动,随之而来的,是婢女的关切问询:“殿下,可是出了何事?”
一句话,惊破室内的旖|旎。
话音甫落,初沅濒临涣散的意识,也跟着清明不少。
现在,不是三年前。
隔壁房间还有她的姑母,在等着。
她抬起眼皮,紧张地望向门口,小手握成拳,轻锤两下他的肩膀,呜咽着示意。
也不知他是懂,还是没懂。
下一刻,谢言岐便含走她唇上初凝的露珠,辗转流连过她的唇角、玉颊、下颌,最后,暂且埋在她的颈窝。
他鼻息温热,拂过细微颤栗,初沅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娇音颤颤抑着口耑:“没、没事……唔……”
末了的尾音,因她难耐地咬着唇,转而吟出含糊的一声低呼。
谢言岐放在她月要际的手,穿过交叠的袍衫,徐徐往上,最后隔着单薄一层里衣,一握。初沅登时惊呼着,软倒在他怀里。
他的动作横行无忌,越过那捧软雪,从初沅的肩头抚过。外衫翩然落下,不经意碰倒桌案摆放的杯盏,茶水随之倾倒,将衣裳濡湿。
明明屋中间的这张桌案,距离屏风后面的美人榻,不过十步之远。
他们却走的格外磕磕绊绊。
接连落在地上,绊住他们步履的,是初沅细指翻转,解开的他的月要封、月白的外袍,还有谢言岐抬手抽走簪子,从她发髻落下的玉冠……
两人几乎是一并跌倒在轻软茵褥上。
谢言岐单手桎梏着她的两条皓腕,带着一片阴影倾身压上去,急骤的吻,或轻或重地落下,碾磨着她的唇。
也说不清是因为酒中的药效,还是因为他对她,始终压抑着最原始的谷欠望。
终于在间隔三年以后的今日,轰然溃决。
初沅予取予求。
然而,一切却都戛然而止于,他的手没入素绢袴,侵向那令人心神向往处。下一刻,谢言岐唇上一痛,尝到齿间漫开的腥甜。
他倏地睁开眼睛。
初沅也在看着他,瞳眸蒙着一层迷离泪雾,眼神却清醒,透着刺痛人心的淡淡悲切。
原来,他记得的,就只是这事吗?
尽管谢言岐的眼前重影幢幢,一阵清晰,一阵模糊。但还是为她眸中的泪光,心脏紧缩,骤然怔住。
熟悉的绞痛再次上涌,从心口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谢言岐已经说不清,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究竟是喉间涌来,还是因为,她咬破下唇的伤口。
恍惚之际,初沅推开他,光着两条纤细笔直的月退跣足下榻。她一件一件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裳,颤抖着指尖穿戴。
一时间,他们好像又回到扬州刺史府那间密室。
——那时,他也是这般旁观着她穿衣的动作。
只不过如今,境遇、情势,大不相同。
这回,是她先清醒。
过往和现实拉扯着,谢言岐头痛欲裂,耐着心口的绞痛、炽烈的药性,起身抱起蹲在地上的小姑娘,放在榻上,动手给她更衣。
初沅没再推拒。
长公主给的,仍旧是男子的袍衫。
末了,她衣衫齐整,坐在榻边;他仍旧是随意披着件外袍,肌理紧实的月匈膛大敞,半跪在她身前,仰首看着她。
初沅拉过他的手,细指轻拨他的黑玉戒,慢声问道:“那天晚上,你也是这样,给我换的衣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