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我平生不足_49(1 / 2)
莫三心道马塞鸿要堵住的人不是他,手向山门外一指,“一个瘸子向山门外跑了,我受了伤,不敢正面跟他撞上。”
“瘸子?去追!”马塞鸿手一挥,立时带着秦征并众侍卫冲出敞开着的山门。
“人走了。”莫三说。
凌尤胜惴惴不安地缩在桌子底下,等动静彻底没了,想着爬出来时,就见莫三只脚踩住他手上匕首,窝囊地扯下面上黑布,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的莫三,一脸讨好地喊了一声:“大侄子……”
“原来,马大人要钓的大鱼,是凌三老爷……倘若拿着凌三老爷就是真凶的事跟致远侯府相商,致远侯府,会豁出去,答应下马家什么事?”莫三用力地一碾匕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抽出来。
凌尤胜要抢夺,头撞在桌子上疼得懵了一下,忙讨饶地说:“贤侄先放我出去,有话好说。”
“好说?马大人无心追查真凶——他一心要将凌三老爷弄成真凶,不知,凌三老爷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莫三上下抛着匕首,瞅着桌子底下又猥琐又无能的凌尤胜,就凌尤胜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能杀了那么几个人?马塞鸿明摆着不是要引出真凶,而是握着凌尤胜的把柄,引着他做了真凶,“莫非,是那一张药方?”
“不是!”凌尤胜忙斩钉截铁地否认,眼睛瞧着那在烛光下上下跳动的匕首,两股战战,几乎给莫三磕起头来,“贤侄,有话好说,你要什么,直接开口就是!”
莫三伸手接住抛在空中的匕首,想了又想,这凌尤胜又无能又不得凌咏年的心,身上也没什么好处,就说道:“银子,明儿个送两万两银子来——不然,我就说,那跑走的瘸子,模样跟你一模一样!”瞅了凌尤胜一眼,忽然抓住他的头发,解下他发髻割了一刀,举起那一把头发说,“你若不肯认,我就叫人解开你的发髻查看。”
要命呢,一个两个都跟他要银子!披散着头发,凌尤胜窝囊地连连点头,待莫三让开路来,就忙慌连滚带爬地滚出屋子。
“怂样!”莫三上下抛弄着匕首,琢磨铁画银钩的凌尤胜名声甚是响亮,只要两万,会不会有些太看不起人了。
☆、第33章 明日储君
“三儿,你没事吧?”隔着一截路,终于想起受了伤不能疾走不能跟人动手的莫三的秦舒握着弓箭赶了回来。
“没死。”莫三将匕首一收,上下打量了秦舒一番,“你没受伤?”
秦舒微微眯了眯眼睛,须臾,将好端端的脚一扭,“扭到脚了,方才去追的时候,下台阶太急了。”
“我叫人来抬你,见了母亲,就说紧跟着我来了前院。”莫三走出来,果然叫了四个婆子抬着软轿子将他跟秦舒抬回后院去,被惊动的莫宁氏见了,少不得又要心疼秦舒一番责罚莫三一通,将莫紫馨撵出去,亲自陪着秦舒歇息,免得秦舒晚上乱动弹伤上加伤。
前院里,马塞鸿带着人追了许久,追不到人,打发秦征回去歇着,立时领着人又向停尸院去,进了屋子里,瞅见凌尤胜如丧考妣地给谢莞颜烧纸,狐疑地来回打量一通,“三老爷,一直在这屋子里?”
“……除了这,我能去哪?”凌尤胜暗恨打发走一个人没人站哨,就被莫三擒住,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头上少了一段头发,只觉发髻小了一些头顶上轻飘飘的,唯恐马塞鸿看出蹊跷,面上的悲戚越发地浓重。
“当真,哪都没去?”马塞鸿难以置信地绕着凌尤胜转了一圈,弗如庵里的瘸子,除了凌尤胜,还有谁?
凌尤胜咬牙问:“马家贤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要问,几时抓了凶手,还我妻子一个公道。”
“凌家可是将三贞师太休了。”马塞鸿嘴角噙着冷笑,笃定莫三口中的瘸子就是凌尤胜,可恨竟然没逮住他!
“……那药方,贤侄什么时候肯还给我?”凌尤胜赶紧地问。
马塞鸿背着手,望着一支默默流泪的白蜡烛,笑道:“三老爷心急了?”
“你究竟打得是什么算盘?”
“俗话说,狗急跳墙,我倒要看看,三老爷,能心急到什么地步。”马塞鸿斜着眼一瞥凌尤胜,“这事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们凌家欺人太甚,竟然拿了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子前来跟我婚配!虽婚事不成,但这一口气,也不能就这么白白咽下了。”背着手,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那药方,在凌尤胜面前一摆,见他伸手来抓,便忽然将药方收回,斜睨了凌尤胜一眼就扬长而去。
凌尤胜瘫坐在地上,后背上冷汗涔涔,不服气地骂了一声:“既然是气我们家老大,就去找他,何必作践我?”望见吕三偷偷摸摸地进来,就伸手向他脸上重重地掌掴过去。
“老爷没找到药方?”吕三忙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试探地问了一声。
凌尤胜揉着发疼的手腕,气得咬牙切齿,“天一亮你就去回去,盯着人卖画,瞧瞧那画能卖出多少银子——一分也不许给我抠掉!”
“是。”吕三诚惶诚恐地应着,忙退了出去。
凌尤胜心神不宁地坐在灵堂里,先一片片地给谢莞颜烧着纸,随后按捺不住性子,将一把黄纸都撒在火盆里,站起来歪着身子在窗户下简陋的小床上躺着,睡梦中,依稀梦见自己意气风华地骑着马,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去子规巷中跟谢莞颜偷偷幽会,梦境中,那背着柳如眉的窃喜心情真切得让人无法自拔。
“老爷、老爷!”
凌尤胜恍惚地醒过来,睁开眼见吕三的一张脸就凑在自己面前,嫌恶地一翻身,忙问:“卖了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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