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换好衣裳, 云雀带着人进来伺候她梳洗,当宋希月眼神落在云雀身后的那个婢女时,愣住了。
“奴婢兰馨, 见过小公子。”
是昨日那个跳舞的女子。
宋希月向云雀投去疑惑的眼神, 云雀笑笑, 先对兰馨说:“你先去把小公子要用的玉带拿来, 冰夏知道在哪里。”
“是。”
兰馨走后, 宋希月立马问:“怎么回事呀?!”
云雀替她挽发,笑:“兰馨是奴籍,昨日公子既然要了她, 她以后就跟着咱们伺候了。”
“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我的身份呀……”
云雀笑意更深, 摇摇头:“公主,您真的以为, 没有人看出您是女儿身吗?”
宋希月怔住。
冰夏此刻也走了进来,同样掩唇笑:“我的傻公主,您就瞧瞧吧,您这模样, 到底哪里像小公子了?”
从柳镇一路过来没有铜镜,此刻宋希月才从冰夏举着的镜中看清自己的模样,的确……
不那么像。
即使改了妆,也是一眼就能辨出来。
宋希月苦恼的捂住脸:“那些话本子里说的都是假的……不是说女子扮装后和男子同住也不会被发现吗,怎么这样……”
“要不都说那些是话本子呢?”冰夏笑着收起铜镜。宋希月这才反应过来为何昨日那接她的宦官那样说。
又为何她在大殿上指名道姓的要了兰馨后,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眼神。
……
当然奇怪了啊!
她是女儿身还指明要一个舞女,指不定当时的人心中是什么心思呢。
宋希月捧着脸坐在桌前,霍斐渊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气呼呼的模样。
“不合胃口?”霍斐渊问。
宋希月抬眼瞪他,直接了当:“既然你早知别人都不信,何苦将我扮成男儿身?”
霍斐渊脚步一顿,原来竟是为了这事?
他笑。
坐在她面前:“这是邢北最有名的梨花羹,不想尝尝?”
宋希月瞪他,正想开口,却又被喂到嘴边的羹汤吸引去了注意力,张口,喝了。
“乖。”霍斐渊眼底含笑,将梨花羹递到她面前,正巧此时行宫的婢女前来禀话。
“今日陛下在太液池款待先生钓鱼,午时开始。”
“知道了。”霍斐渊平淡应下。
宋希月目光停留在那婢女身上,忽的明白了。
邢北风俗开放,无论皇家还是平民,皆穿襦裙抹胸,沟壑若隐若现,比如这面前的婢女……
宋希月忽的轻笑了一声,神色再无一丝的不快。
“?”
小姑娘的脸色变得比翻书都快,霍斐渊本还等着她的“兴师问罪”,没想到此刻瞧见的是她漾起酒窝的模样,霍斐渊略回头也看了一眼那婢女的身影。
哦,原来露馅了。
可那又怎样呢?
她不问,那他也不再提起。
两人心照不宣的用着早膳,那碗小小的梨花羹被小姑娘一口口喝完,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侧脸,长睫微颤,霍斐渊的视线顿了顿。
她一直这么好看,每一寸都是他喜欢的模样。纤细的脖颈雪白又脆弱,随着她每一次动作都引人目光,霍斐渊不禁想起,昨夜的触感。
一瞬间的出神,胸口的钝痛感却陡然袭来,霍斐渊蹙了蹙眉,他果然并不适合在此处久待。
“你怎么啦?”小公主看出他瞬间的皱眉,问道。
霍斐渊稳稳心神,抬头望向她的眼:“无碍,走吧。”
宋希月点点头,钓鱼好啊,她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也不用去理会什么人。
出发前,宋希月忽然又道:“等等,我还有一事要问你。”
霍斐渊微笑,示意她问。
“昨日听历明帝的意思是,云桑每年都会来进贡献礼,也曾露过面,那、那你为什么不会露馅啊?”
霍斐渊微怔。
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了。
他几乎已经是明示了,小公主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