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从小到大她抢了宋希月那么多风头,如今逮着机会了,所以她一定是故意这般羞辱她吧?
楚妍想到小时候她求了祖母,才能进宫一同与宋希月学琴,当时她为了超越宋希月,在家反反复复的练习,将手都磨破了,这才得了大师的一句赞扬。那场宫宴上,宋希月的琴断了,而她完美的演奏了一曲高山流水,从此挺直了腰杆,更是深得太后喜爱。
对,所以如今,宋希月一定是故意的。
楚妍眼睛红了,声音也有些颤:“公主的琴艺比臣女高的多,是万万轮不到臣女演奏的,臣女母亲还在等我,臣女先告退了。”
说完,楚妍便带着婢女匆匆离开,留宋希月一人原地凌乱。
“冰夏,我刚才,不是听错了吧?那是楚妍吗?”
冰夏摇头:“公主,您没听错。是楚姑娘。”
“她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
冰夏回京之后,也听府里的丫鬟们偷偷议论过,不过,这都是下人擅自议论主子,她并不敢在宋希月面前乱说。
好在宋希月只是随口问问,她着急赶到翊坤宫去,经过御花园时,宋希月忽然问道:“孟锦呢,这两日似乎都没有见到她。”
冰夏笑着答:“孟锦回京之后便领了驸马爷的差事,可能还要两日才归。”
宋希月点点头,了然。
而此刻,御花园的假山后,孟锦正蒙面用刀柄抵着盛时安,两人眼睁睁的看着宋希月走过去了,盛时安却连声儿也不敢出。
等宋希月走远了,孟锦才低声警告:“盛公子,希望您能知道,今晚中秋宫宴,我会一直盯着你,若是你还想像刚才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公主面前,那下次,我手中的刀便不会不出鞘了。”
盛时安咬牙:“你是霍斐渊的人?皇上知道你们行事如此嚣张吗?!”
孟锦似冷笑一声,反问:“盛丞相知道,您行事如此没有规矩吗?”
盛时安霎时就心虚的闭上了嘴。
孟锦见宋希月彻底走远后,才在黑暗中隐去,盛时安一人站在原地,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是,这小半年盛家的待遇是一落千丈,这次宋希月回京,盛荣就将他特意交到书房去嘱咐了一番,内容却和之前完全相反——不允许他再去骚扰宋希月。
可笑啊。
宋希月未出京之前,盛荣日日让他去找宋希月,求她的心软和原谅,彼时他是不情不愿,敷衍了事。可如今,他是真心实意的想找了,却好似不可能了。
盛时安站在黑暗里吹了好一会儿冷风,不行,不能气馁。
他现在还没有正妻,那些个妾室回头都可以用银子打发了,至于林鸾……盛时安眼底如今充满了厌恶之色,今夜之前,她又在府中哭闹好久,要和盛时安一同进宫赴宴,可她的身份,不过是妾室一个,哪里能配在中秋宫宴上有一席之地呢?
他今晚必须得抓住机会,见到她。
宋希月到了翊坤宫的时候,姜皇后好似正在和焕春嘱咐什么,见她来了,姜皇后立刻停止了话题,笑着道:“月儿来了?”
“母后。”
“咦,今日怎么穿成这样?”
宋希月穿了一件无比端庄的宫装,端庄道脖颈处都被遮的严严实实。
“热不热啊?这天气还没彻底凉下来呢。”
姜皇后说着就要去替她理理衣襟,却被宋希月心虚的一把捂着:“没、没事的母后,我从北方回来,还一时没适应这边的气候,不热的。”
实则是她的脖颈现在没法见人……
一想到霍斐渊痴狂流连的模样,宋希月便觉得两颊有些烧。
“你这孩子。”
姜皇后倒也没起疑心,随她去了。
两人入座,姜皇后问:“昨日你和驸马归来,他又受了伤,母后没有好好跟你说上话,今日好好陪陪母后吧。”
宋希月弯着月牙眼笑:“当然好啦,我还给母后带了礼物呢。”
说话间,冰夏拖着木盒上来了,里面是一把梳子。
宋希月道:“这是漠北一种特殊的木头制成的,有好闻的檀香味,这木头十年才长一圈年轮呢,当地人说用这种木梳梳头,对头发很好,安神养眠,还会延年益寿呢。”
姜皇后笑着接过:“好,我的月儿有心了,母后很喜欢。”
宋希月笑着撒了会娇,又和姜皇后避重就轻的说了好些一路遇到的趣事,把姜皇后逗得乐不可支。
“对了母后,你写信去漠北,说皇祖母病了,现在可好啦?”
提到这事,姜皇后脸上的笑就淡了淡:“是,你皇祖母是被气的,现在养的差不多了,不过今日中秋宫宴上她不来,月儿明日,可要去看望一下。”
宋希月点头:“我知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不过,皇祖母为何生气啊?”
姜皇后脸色也闪过一丝尴尬,焕春见状,上前小声将溪蓬行宫里发生的事委婉的和宋希月说了,宋希月眼睛越瞪越大,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这、这是真的吗……”
“都叫你皇祖母身边的直接怼上了,还能有假?”姜皇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