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危急之下,忽然他依稀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嗖嗖”得脚步声,他以为肯定是来索命的,绝望的眼泪已经制不住的开始往下流了,眼前闪过的是妻子老婆还有年迈的父母。对不起了,家人们,朋友们,我这就要和你们告别了,希望自己能够留个完整的尸体吧,不要被虫蚁啃食……
慢慢的,眼睛开始发黑,无数的金星在脑门子前转悠着,痛苦的感觉也在开始逐渐消失。有人讨论过用什么办法死是相对最舒服的,结果上吊是排在最前面的,这种古老的死亡方式,如果颈椎被拉断快则几秒钟,如果是窒息也不会超过三分钟。
就在这时,身子一轻,然后刘所的屁股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发现自己能够重新呼吸了,新鲜的空气让他连续不断地咳嗽着,重生的感觉真的很好。只听这时身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大半夜的也不让人睡个舒坦觉,回头我一准来把你给收了就老实了!”
刘所长扭头一看,身边站着一个人,浑身的酸臭味和酒味夹杂在一起,不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叫花子嘛?老头可没有像小媳妇似得蹲下来跟他嘘寒问暖,只是问了一句:“能起来嘛?不想死就别呆在这儿!”
除了脖子处那火辣辣的痛,刘所长的脚也伤得不轻,挣扎着爬起来找到不远处草丛里还亮着的手电朝着地上一扫,一条用被单撕成的布条子正在地上歪歪扭扭的躺着。再回头一看,那老头已经走了,只剩下个模糊的身影,他赶忙一瘸一拐的跟着过去,片刻都不敢再多停留。
一路上,那老头一言不发,任凭刘所长问他什么。重新到了中灵山庄过后,老头拉了一块棺材盖过来说道:“你今晚就住在这儿,别打鼾别放屁,老头子最受不了别人这两点,要不然就给我睡到外面大殿里去。”接着他吹掉蜡烛往棺材里面一钻,四周又是一片黑暗,不一会儿就呼啦啦的睡了起来,只剩下刘所长小心翼翼的数着时间过日子。
再说查文斌上了马安镇,通过包大富一打听就得知刘所长带了人进了山,可巧的是他们到的时候,余下的那几个跟刘所一块儿的兄弟已经回来了。出了山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头儿不见了,这林子的雾下的能见度极低,估摸着是走散了就准备回去叫人进林子找人要紧。
刑大的人忙了一整天也没什么收获,这案子好像一点头绪没有,那个凶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在你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可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焦头烂额的刑大队长又接到了刘所儿走丢的消息,他是气不打一处来,解下武装带狠狠地砸到桌子上骂道:“没用的东西,案子破不了还净添乱,明儿你们几个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嘴上是那样说,可人毕竟都是自己人,他队长也没办法,正在召集手下,一看到这浓雾就犯了难。这队长之前曾经是侦察连的连长,有着非常丰富的野外经验,心里嘀咕着这进去一会儿指不定还得弄丢几个人。
正巧查文斌到的时候,那边有人认出来了,就跟他打招呼道:“那不是查文斌嘛,他怎么也来了!查先生,这儿呢!”
“是不是刘所遇到什么麻烦了?”
那队长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老百姓,上下大量道:“你是谁?”
旁边一个警察小声贴着耳朵道:“他就是那个查文斌道长,霍局长要不是他估计都……”
查文斌道:“我是他的朋友,临走之前给了他一样东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来了,若是你相信我就听跟着我走,他现在肯定还活着。”
“跟着你走?你从哪里来的?”
“从家里,”查文斌摸出一个罗盘道:“我是个道士,会一些小法术,各位都是吃官家饭的,不相信这个也正常,七点多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出事,花了几个小时从五里铺赶到这马安镇。眼下他是安全的,各位不用那么多人手,这里最近乱也要人看着。”
“你说的是真的?”那队长狐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也没让你相信,比如那位霍大人,他就是不信邪的,结果怎么样你也看到了。”胖子道:“我们查爷怀疑这件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当然除了那个不干净的东西可能还有人在里面掺和,如果大家合作的话那是最好,不愿意合作的话,就请便。”
来的路上他们就商量过了,这一回尽量争取和警察同志一道,因为他们人手够多又行事方便,毕竟现在已经上升到刑事案件了,他们必须要插手。可是从道义上来讲,查文斌担心继续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受到伤害,再徒添几条人命的话,他自己都无法接受了。
这时,那位队长居然开始脱衣服,他脱去了自己的外套解下了自己的枪套往旁边一个警察手里一塞道:“现在我已经不是警察了,现场归你指挥,我打算跟这位查先生一块儿走走,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明白了吗?”
“队长这……”
“我只问你明白了嘛!”
“明白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中灵山庄(三)
听他自我介绍,这位队长叫作李成功,西南某部侦察连连长专业到了公安局,是年轻一代里面的佼佼者。
“李队姓这个嘛?”查文斌自然问的是神鬼一类的。
“我在西南边境见过巫蛊之术,”李队长说:“当兵的时候常年在野外活动,要说没遇到过奇怪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那时候年轻也就不往那方便想。回来以后干的是刑警,接触到的多是一些命案,一些七七八八的传闻和自己的经历也就都多了,私底下我也拜过一位师傅,他给我了这个。”说着他便从脖子里面取出一块挂件,那是一块木雕圆形的小八卦图,看上去像是有些年头了,查文斌瞄了一眼道:“这东西不错,应该是雷击枣木所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李队长道:“干我们这行的还得是讲证据,这么些年遇到的命案无一例外都是人为所制,这鬼虽然有,可论心肠之毒却也比不过人。我曾经遇到过死者的冤魂晚上托梦告诉我他是怎样被杀害的,根据这个梦果真是找到了尸骨和线索,所以我也不反感一些江湖人。”
“还有这事呢,”查文斌说道:“这说明你的骨子里是正义的,刘所我可以确保他无事,我这方罗盘能够感应那符烧掉的所在位置,这要方向没错,人应该可以找得到。”
雾气依旧还是很浓,这种天用道士的话来说就是瘴气丛生,必有妖魔作祟。穿梭在这样的林子里,每个人都是紧张的,时不时的身边传来一阵阵莫名其妙的声音随时都能让你心惊肉跳,好在这一路还算是平安,等到他们搜到那块墓地的时候,地上还遗留着那根上吊用的布条子。
“真会找到地方啊,”胖子看着一圈东倒西歪的乱葬岗道:“老刘是不是疯了,大半夜地往这种地方跑。”
“绳子是新的,被人给割断了。”叶秋拿起那布条检查了一番道:“布料子也是新的,沾着一点土气,应该是从刚下葬不久的棺材里刨出来的。”
“不久?”查文斌皱着眉头道:“这地方是有村落嘛?”
“没有,”李成功说道:“这片地方是我划给刘所长搜索的,方圆五十里之内都没有人烟,往前几十年有个村子也早就搬空了,从这儿顺着山岗一直往下就能到县城。直线距离看着没多少,隔着几道山岗子,都是林业保护区的范围。”
查文斌道:“这的确是红敛被,盖在死人身上才会用的,那离着最近的新坟可都是在马安镇啊!难道谁的坟都让人给撬开了?”
“那边有光!”胖子用手一指道:“真邪门啊,刚才还没见着,这会儿怎得有光亮了。”
几分钟前,紧张兮兮了前半夜的刘所长刚刚有些睡意,就在这时一声咳嗽又把他给惊醒了,叫花子躺在棺材里头道:“接你的人来了,去把蜡烛点上吧,我这清静了大半辈子就毁在你小子手里了。”
“中灵山庄!”查文斌一愣,心中说不出的五味陈杂,这也太巧了吧!可那牌匾上分明写的就是这几个大字,门口那东倒西歪的石像和漫天的蛛网,院子的杂草都能跟人玩躲猫猫了。
“这不是下午那个老叫花子说的地方嘛!”胖子使劲扇了扇面前的霉味道:“这地方他娘的也能住人嘛?”
里面爽朗的声音开始响起,叫花子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出来道:“哎呀,喜客盈门啊,我说这树上的老鸹怎么一直在叫,原来是你们到了,可是两手空空的来看我老叫花子是不是有些不得尊重啊。”跟在他后面的便是刘所长,走起路来还一瘸一卦的,一瞅是他们来了,顿时是老泪盈眶啊。
这一相见自然就开始大倒苦水,说得辛苦查文斌那符才救了自己一命,不过那叫花子却嗤之以鼻道:“怎么样,又欠我一个人情,欠得多了,我怕你到时候还不起啊。”
见刘所还有伤,一想到马安镇估摸着哪座坟都被撬了,查文斌抱拳作揖道:“那明日我必定登门拜访,以谢过前辈数次出手相助。”
“哎,慢着。”叫花子走下台阶眯着眼睛道:“你们走不出这林子,就留在这里过夜吧,这屋虽说是寒碜了点,可也比外面要暖和,诸位就请便。”
刘所长拉着查文斌的衣袖小声说道:“查先生,里面全是棺材……”
“夜深了,怕打搅前辈休息,”查文斌道:“我走夜路习惯了,前辈的好意心领了。”说罢他便想要走,才走出没几步,那叫花子又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年轻气盛是件好事,可有时候也会因此招致灾祸。”
“查先生,我也觉得还是别出去了,一出这门我就……”刘所长可是记得之前自己是有着怎样的遭遇,看着这雾气好似比先前还要厉害,他心里就是一阵抽搐。
“你还信不过我家查爷!”胖子道:“得了,叫你走就走,比这地儿恐怖个千百倍的我们都呆过。”
查文斌依旧还在往前,不料这下那叫花子倒慌了神,拿着酒壶追下来道:“真要走?再等等吧,现在真不适合出去,今晚上日子不太好,我已经把它都给得罪了,保不齐晚上还要来找叫花子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