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歇息了这一会儿后就继续像前磕头了,雪越下越大,扑在我脸上我都快看不清周边的人了,不过幸好等长身头步骤简单,三步一扣,没有多少难度,所以我已经不再需要参考我周边的人了。
我的动作做得越来越标准,我是脑子笨的人,这种流程似的东西我反而能做的很好,每做一个我还能记着数,还能说一遍,愿我爱之人平平安安,幸福长乐。
我也不知道磕了多久,等磕到第666个时,我抬了一下头,这个数字比较吉利,我想慰劳下自己,我想要休息一下,但是我这一抬头才发现我周边没有几个人了,连刚才还在我前面的那个老奶奶都不见了。
我心里有点儿苍凉,我想我怎么能比不过一个老奶奶呢?就算她是一个ALPHA,但是她的年纪
我叹了口气后接受了现实,我就是太差劲了!我就是磕的越来越慢,我就是想要打退堂鼓了,我就是想要明天再来磕了,想要趁着一个大晴天,温暖的日子里来磕!
我跪在雪地里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番,谢沉安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用!连磕个头都要找理由吗!你看看人家磕的!
我的旁边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等长身头的人的印子,就是一个人趴下了在雪地上留下的印,这么说你们可能觉得很渗人。
但是那个印很标准,很好看,我又看了下这个印子的前后,真的长短距离都一样,磕的非常标准,都可以当做是模型了,就是有的浅有的深,这是随着雪花的厚度而变化的,他可能是磕了两遍了。
但不管怎么说,都可以看出是一个人来,而且大概还是个ALPHA吧,因为很高大,都快跟盛蕴差不多了,盛蕴那天晚上躺在我床上,我给他比量了下,他大约也是这么长的。
咳,我有点儿跑题,我的意思是说,我的推算还是可以信的,我当年训练的那些东西还能记着点儿的。
我看了人家这个两遍还如此标准的身印,终于咬着牙继续往前爬。
667!幸好我刚才停下的时候数字很好记,我不能记错,我一定要磕足1000个。
我开始苦行僧似的磕,头也不抬,反正也不用抬了,天已经越来越暗,我只能看清我周边一米,但也只能看一会儿,因为雪老往我的脸上扑,扑上来还化不了,有的还沾到我睫毛上,好一会儿都不化,我眨半天它也不下去,它是欺负我手僵的抬不起来,算了,我也不跟一片小雪花较劲了,我专心的磕我的头,一个个个磕,因为我磕的越来越慢了。
幸好我当年雪地里的匍匐锻炼起了一些作用,我那时候也是最差劲的一个,但因为那时候教官厉害,是陈云,我挺怕他的,所以每次我都尽可能的挪蹭着到终点,于是到今日终于剩下一项坚持到底的美德。
我这一个头趴在地上的时间有点儿长,雪花都把我帽子压趴下了,我爬起来也懒得抖了,继续下一个,我前面已经都快没有印了,幸好我隔壁几米开外的地方还有那个人陪着我,他跟我是相反的方向,但是多亏他磕了几遍,深深浅浅的我还能看清,这让我觉得跟有伴一样。
八角街上渐渐的已经没有人了,天也越来越黑了,西藏的天黑的慢,但因为我跟盛蕴逛了一些时候,在那个殿堂里待了太长的时间,再加上我磕的越来越慢了,天黑透的时候我还没有磕完。
那些行人及朝圣的人也都回家了,他们一日日在朝圣,已经成了工作,不必跟我这样,执着的要在一天里磕完,也不会像我这样心怀愧疚,心罪难解,迫不及待的求佛祖宽恕。
如果佛说的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我愿意磕到天亮。磕到我的罪能赎清。
也许是我这一个念想太重了,我这个头磕完要爬不起来了,我就趴在地上休息,我也不知道趴了多久,竟然能够等到那一个磕的很标准头的人,我看不太清,只是估摸着距离,觉得应该是他,他磕的也很慢,也许是磕了很多了,但是他的动作很标准,三步一扣,双手俯地,额头贴手,跪天跪地。
从我的这个方向看过去,他是很高大,趴在地上确实长长的。
我闭了下眼,喘口气,决定再磕,我还剩最后10个了,这个数字也好记,990个了。
但我一时间没能爬起来,我身上的雪感觉好重,我是趴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我这个样子看上去像是被雪埋了,跟那种凶案抛尸现场似的吧?
所以那个我隔壁的人,在磕过去后,忍不住回头向我这看了眼。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冻死了,于是我在雪窝里动了下,使劲爬起来,但是只能踉跄的向前走了三步,俯身到地的时候就不是那么标准了,但我不管了,我真的爬不动了,再让我歇会儿,我的膝盖弯不下了啊。
我趴在我的手上,我的手现在跟胡萝卜一样,肿的胖胖的,我趴在上面很是舒服。
我抬不起头来,就能听见那个人走过来了,他踩在雪地上声音嘎吱嘎吱的,我听见他喊我:谢沉安?谢沉安!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到后面一声的时候,我也终于听出是谁的声音,太耳熟了。怪不得他能喊出我的名字来?
怪不得我趴在地上他还能认出我。这个世上连姓带名,每次喊我都不太热情的除了盛蕴没有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章快写完了,写的主角是很窝囊,你们看的很累,我非常抱歉,如果不想看了不用告诉我,偷偷的走就可以了,我知道你们都想让主角改变下,但是文章已经写完,设定我已经无法改了,只能按照我的想法写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们还在看。
第164章
我趴在我的胡萝卜手上歪了下头,果然是盛蕴,他缓缓的跪在了我的傍边,那张冰雪雕成的脸这一刻因着不敢置信终于变了样子,他眼睛急速的敛了下,嘴角抖了好几次才问出来: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句话我也想问他啊。
我挪蹭着想要往上爬,盛蕴双手颤的厉害,他先握着了我的手,我的手已经有点儿胖了,他握不住,于是他开始骂我,劈头盖脸的骂:
谢沉安,你还要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个OMEGA啊!
你你真的以为你是个ALPHA吗?你跟人家凑什么热闹!
你知不知道你就算是凑热闹也凑不出什么好凑来!
你学什么陈布!
他画一副《朝圣》,你他妈的就来朝圣!你朝的哪门子圣!
你以为你是谁!你跟他一样吗!
你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你就是不长脑子,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把自己小命搭进去,谁管你!白痴!
他还是跟当年一样厉害,骂我都不待重样的。
他不仅骂我,还把我往上扯,扯的我生疼,我喊他:轻点儿,疼,疼
疼你算了!
他不再硬扯我了,把我从地上翻个身,让我坐起来,我才不哼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