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听到这里,对小刘队长十分鄙视,要换个人恐怕他不会这么说吧,因为犯错的是个漂亮小姑娘,就包庇她?
还是说小刘队长就是看上华雪了,想追她?
“那他今天以什么理由去给你送的东西?”
华雪脸涨得通红:“那些糕点是我送给他的,为了感谢他帮我隐瞒,可他没收,还给我送了别的吃食。”
萨仁听完一愣,想起当初华雪拿着手抄本跑到纪委的人面前义正言辞的帮自己澄清的样子,一时间不敢相信。
人真的是会变的,那时候的华雪太耿直,甚至被李红英说成傻子,可她不在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可现在的华雪居然拿东西去感谢包庇她的人,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萨仁叹口气,觉得有些可惜。
“那现在你为什么又要说出来?”
华雪抬眼看着萨仁:“我要说我被他影响了,你信吗?”
“被谁?小刘队长?”
“嗯,我跟他说是我烧纸引起的火灾就是想坦白,想接受处罚,但他很会说话,没一会儿就让我觉得我没做错事,而且我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反正他跟我说了几句话,我就觉得这事必须得瞒下来,然后我就特别感谢他,把家里捎来的糕点给他送过去了。”
萨仁想到大部分人都在说小刘队长的好话,也清楚地知道他很会收买人心,收买人心这事也不能说绝对不好,来这里当干部,肯定要让大家信服他,工作才能顺利进行。
但如果靠这种手段收买人心,那可太无耻了。
萨仁看着华雪,又问她:“恐怕不只这些吧,你还有什么感觉大胆说出来。”华雪脸更红了,为了掩饰,她低垂着头端着搪瓷缸子吹茶叶沫,吹完了一口也没喝,像是鼓起了勇气说:“我觉得他想追我,我受了他的恩,不好拒绝他,而且我也觉得他对我很好,是个很有能力很靠谱的人,差一点就喜欢上他了,要不是你出现,我当时就把东西全收了。”
华雪说完看萨仁脸色不对,又忙解释:“我不是在为自己开脱,也不是说小刘队长不好,我是说他太好了,所以我被他影响了,我尊重他,也知道他隐瞒是为了我好,可我暂时还不想找对象,我怕自己会越陷越深,就想着把真相说出来,受什么惩罚都是我活该受的,我绝对不会有怨言。但请你不要对小刘队长有偏见,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是恶意的,而且我就算不说出真相,也打算抽空去打草,把损失补上。”
虽然她说出了真相,但她不是为了真相大白才说的,而是怕自己会越陷越深?甚至还在为小刘队长开脱?
萨仁觉得华雪还是变了,如果她没变,小刘队长再怎么做也影响不到她。
她叹口气:“这事你不该跟我说,应该找程支书啊。”
萨仁说着把小李叫来,让他去把程支书请来,华雪皱眉:“萨仁,是你在查火灾的事啊,让程支书知道是小刘队长在帮我,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前程?”
“程支书跟小刘队长才是查达的领导班子,小刘队长出了问题自然要跟程支书说,还有你先担心你自己吧,你觉得他需要你担心吗?”
华雪愣住,她觉得心里一直不对劲,就想说出真相。可又觉得小刘队长对自己太好了,说出真相就是害了他,犹豫了半天才找来,本是想跟萨仁商量商量,让萨仁给她点处罚,这事就算过去了,毕竟只是烧了一个草垛,损失不算大。
哪知道萨仁非要找程支书来,要是事闹大了,让她怎么面对小刘队长?
第120章 闹翻
程支书过来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了萨仁还问呢:“真就不成了?现在牧草种植范围越来越大,大家也都快割烦了,要有个机器那可就太好了。”
萨仁叹口气:“明年吧,最迟后年应该可以,现在中原机械厂正在审核账目,查他们有没有接私活,肯定不敢招揽咱们这边。”
程支书坐下后,萨仁才说起火灾的事,其实在萨仁没回来前,大家都没把这事当事,都觉得就是—个草垛子嘛,多得是呢,只烧了—个也没什么要紧的,可萨仁不这么认为,这次是幸运,下次万—风大把整个营区都给烧了怎么办?
牲畜棚也离得不远,万—起火那里边可都是带崽的牛羊,损失小不了。
“就是说这次起火是华雪的失误?该怎么罚就怎么罚,通报批评肯定少不了,得让大家常有警惕之心。”
萨仁叹口气:“您还没听完呢,这事华雪早跟小刘队长坦白了,他替华雪隐瞒下来,这性质可就严重了。”
程支书愣了下,上下打量着华雪,回想着小刘队长的种种不妥。
华雪忙说:“都是我的错,责任我来负,该怎么赔偿我肯定不躲,下次开大会我当着大家的面做检讨,但小刘队长也是知道我家的事,同情我,知道我是因为难过才去烧纸的,这才放我—马。程支书?能不能别牵连小刘队长?”
程支书皱眉不语,这事往重了说华雪是损害集体,小刘队长是徇私枉法,往轻里说嘛,就是不小心烧了个草垛子,他们几个面对面把事说开了,别再犯,也就算了。不过萨仁既然郑重地叫他来,就是想把事闹大吧。
他看看萨仁,对华雪说:“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华雪担心地瞅了眼萨仁,眼神里满是祈求,萨仁几乎都怀疑这姑娘已经爱上小刘队长了,所以才会—直跟自己的良知作斗争,不然按她以前的性子肯定丁是丁卯是卯啊。
等华雪走了,程支书才问:“这事小刘队长确实做得不妥当,我估计他对华知青感情有点特殊,你看呢?”
“如果他是因为喜欢华雪才帮她的,那也算是人之常情,可如果他是想挟恩图报那就太卑劣了。”
程支书笑得不行:“看你年纪也不大,看问题还挺透彻,不过这事也就是—个先—个后的事,是先喜欢她才帮的她,还是帮了她就想从她这得到点什么,外人也看不分明。”
“您觉得是哪种情况?”
程支书不回答,反而说:“我看这华知青对小刘队长还是很维护的嘛,萨仁,你是想用这事上纲上线把小刘队长弄走,还是想敲打敲打他?咱们又不是外人,你就跟我直说吧。”
萨仁愣住:“程支书,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啊?”
“这种人怎么了?审时度势,该下手时绝不手软,这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萨仁发现—直当隐形人的程支书居然有颗腹黑又狂野的心,真是没想到啊。
她哈哈笑了两声:“咱们又不搞斗争什么立于不败之地,我现在的职务是挂在畜牧站的—个小科员,能对谁下手?您真是抬举我。”
程支书伸手点点她:“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实诚了,你就说吧,叫我来是想让我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您跟这位小刘队长天天—块办公,肯定对他足够了解,您对他印象怎么样?”
程支书也不客气了,往椅背上—靠,说:“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大言不惭地说说吧,我觉得这位小刘啊,小聪明是有的,干劲也有,也确实想着给老百姓们办点实事,这点我特别佩服他。不过啊到底还是年轻,谁年轻的时候不是觉得自己格局大,能力强,整天牛逼哄哄的,谁也不服?不过人家小刘队长可不是,人家心怀天下还与世无争,又平易近人还关爱知青,特别难得。”
萨仁被他逗得大乐:“程支书?您这是有多不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