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哼了一声:“我不需要监工,你要非监工的话,会影响到我们的生产跟生活,不过你可以来这里投资环保事业,也可以投资我们牧场,成为投资人你就有监督牧场经营的权利了。”
李雪景皱眉:“我身上只有十块钱,我跟家里发过誓,不会再用他们的钱……”
萨仁无奈地摊手:“十块钱够干什么的,哪怕有一百也算你投资了。还想监督?该干吗干吗去吧,想边干活边学东西找呼特,想做点不动脑子的事找哈森,不用天天来我这里报道。不过我要提前把丑话说在前边,你要是再没事找事,说些没用的话,我这里真没法留你,想打资本家回家找你爷爷去,想入党去找党支部书记,别在我这儿捣乱。”
萨仁以为她又要炸,哪想到李雪景居然嗯了一声出去了,难道这是憋大招呢?
萨仁还真有点担心,她这几天又把防狼七招还有家里教的几套强身健体的拳法练了起来,她打领导的时候觉得很爽,现在自己手底下有这么一个随时会打领导的人,感觉还是怕怕的,生怕哪天这位大小姐突然暴起要打人,那萨仁肯定不能怂啊,到时候必须把她打服了。
这么一想,还挺期待的,不过李雪景没能让萨仁如愿以偿,她还真的安心待了下来。
其实萨仁跟大家开会时,只是说不要骚扰她,并没说大家一起排挤她,毕竟大城市来的,大家的风俗习惯都不同,万一哪里处不好容易产生误会。
现在李雪景安安分分的干活,吃饭的时候也不用喊更不用给她端,她自己就抢着去盛饭了,因为她发现了,大家的伙食根本没有定量,吃饱为止。
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见她吃饭不挑拣,干活也不喊累了,大家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还有人问她哪来的,为什么要来牧场。
她不想提前边那一连串的履历,干脆大大方方的说国外回来的,想要建设祖国,大家都没再多问,毕竟已经有一个古博士了,接受起来也没那么难,不过大家都觉得大概国外也挺不好混吧。
大师傅还跟她说:“回来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没听戏匣子里说嘛,改革开放了,咱们祖国也一天变一个样儿,迟早赶超外国!”
李雪景发现他们认为的外国好像是一个国家,就跟他们说世界如何,几个洲,多少个国家,各个国家有什么不同。
大家有爱听稀罕的,有不爱听的,“反正都是外国,除了咱们华国,都是外国!”
李雪景无话可说,主要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
甚至帮厨的大妈跟她说:“李姑娘,你跟古博士可真是一对,他也是国外回来的,你也是,你们还都爱说别人听不懂的事,年龄也差不了几岁,我看可以发展发展。”
牧民小伙子们想到萨仁说的她把人踢进医院的事,也纷纷点头,没错,可以发展,古博士天天跑步练拳应该挺抗揍的。
把古博士挤兑的跑来找萨仁:“这什么人啊,能不能把她赶走?”
萨仁刚收到雷庭州的信,还没拆开呢,他端着饭盒跑来了。
“她怎么你了?”
“就她?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一天天跟大家吹牛,说她住在那儿,去那儿留学了,说哪个国家的地铁有多快,哪个国家正在打仗,好像世界上没她不知道的事一样。”
“那不叫吹牛,她好像确实游历过不少地方。”
“游历过不少地方就那思想?笑死个人了!走马观花吧,还是只身体走了一遍,灵魂丢哪个犄角旮旯了?”
萨仁笑道:“你也不用这么嘲笑她吧,这才从侧面反应出咱们国家咱们党的魅力啊,什么都见识过了,她觉得华国最好,最想入党。”
“不是,这一点我没嘲笑她,我是说她这思想太执拗太激进,她要是年长十岁,绝对是红……呵呵,反正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别喜欢,谁逼着你去喜欢她了?”
古博士苦恼道:“现在大家都说我俩是一对,就因为我们都是从国外回来的,你说气不气。”
“那你就赶紧给自己找个对象。”
古博士看了眼桌上的信封:“我也挺想找的,可人家不稀罕我啊。”
萨仁皱眉,抬头看他,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怎么了?喜欢上哪儿的姑娘了?肯定不是牧场的,我可以给你放假,反正你的工作也不用急。”
“忙你的吧,别管我的事。”古博士说得十分潇洒,推门出去了。
萨仁这才拆开信封,雷庭州信里说他知道萨仁说她就不能是棵树是什么意思了,还附赠了一首诗《致橡树》。
萨仁当时真没想起这首诗来,现在看着还挺应景,她想了想还是写了她当时真实的意思:‘我不反感你把我比做花,我反感你要把我挪来挪去,我想去哪儿我想干什么,都由我自己决定,不要随意揣测我的意图。’
写完了她又随意写了牧场的工作进展,正想去寄信,邢书记打电话过来了。
萨仁在李雪景到牧场时就想给邢书记打电话来着,但她怕邢书记正等她电话呢,上次去曾秘书家不就被他料到了嘛。
她知道邢书记不会害自己,但还是不喜欢别人能猜到她要做什么的感觉,这个电话她就不主动打,没想到邢书记也挺沉得住气,拖到今天才打,李雪景已经来了有十几天了吧。
“萨仁啊,曾秘书说你喊着我们要把你埋坑里,这话就严重了,我就是觉得你能治得了她,想让你试试,不然这孩子可真就毁了,她本质又不坏,她爷爷也只是舍不得下狠心。”
“邢书记,下次有什么事您直接跟我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帮您,就是不能做到的也会替您想办法,但这种看孩子的事,您以后可别再找我了。人家家里也不需要她长进,她这性子确实不怎么样,但也不可能杀人放火为非作歹吧,他们家都把她养成这样了,二十多了又想改造她,何苦呢?”
“哈哈,她以前没这么执拗,就是留学时参加各种社团又跟着去游行,越来越偏激了,她爷爷还挺高兴的,觉得她幸亏是被进步思想吸引了,没搞歪门邪道的,你是不知道国外很多包装成文艺团体的斜教,很容易让人走火入魔。再说我听说你不是已经把她给整治了吗?现在乖乖的在你那儿干活呢,这就行了,这人啊,都有个叛逆期,她这叛逆期可能来得有点晚,这段时期过去,没准就想通了,自己就回南边了,你就当她是个普通员工,只要不惹事就不必管她。”
“行吧,那邢书记,我得先跟您说好了,要是她惹事的话,我可不会乖乖坐着挨她的打。这么说吧,哪怕她是天王老子的女儿,我都不会吃闷亏,我的宗旨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电话那头邢书记的笑声把门外来办事的畜牧局干事都震惊了,什么事让邢书记笑得这么开怀?
萨仁郑重道:“邢书记,我真没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没准她就欠这一顿打呢,哈哈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女孩子打架不要进医院不要破相,下手别太狠。”
萨仁拿着话筒有一丝丝恍惚,左旗的旗委书记在电话里指导她该怎么打架?这感觉多少有点魔幻啊。
邢书记最后又问她的袋装奶:“听说你给曾秘书送了两箱,什么时候送到旗委来,大家伙都尝尝?”
“快了,卫生许可证已经申请下来,等保质期实验一过,我们会在箱子跟袋子上印上生产日期跟保质期,到时候就可以正规售卖了。我是想着给您送成品。”
“好,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