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得(2 / 2)
贺兰松起身,抬起卫明晅的左臂,手上一动,咔哒一声轻响,便将他手臂重新接了回去。
卫明晅疼的直抽冷气,额上都是细汗,贺兰松却似疯魔了般开始扯他衣裳。
“瑾言,瑾言,有话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贺兰松狠狠地道:“陛下瞧不见么,臣往您的龙榻上爬呢。”
卫明晅哭笑不得,“不成,快起来,朕手疼的紧。”
贺兰松道:“臣会轻些的。”他手上不停,转瞬便将卫明晅扒了个干净。
卫明晅不是不愿,但这般闹下去只能两败俱伤,可劝也没用,贺兰松显是失了理智,他索性老实一躺,自觉分开两条腿,甚至乖巧的缠到了他腰上去,自暴自弃的道:“好,我不动了,等你出了气,咱们再好好说话。”
贺兰松怔住了,他俯视着卫明晅,一滴泪落下来,堪堪落在他的眉间。
这滴泪滚烫灼人,却又冰凉彻骨,卫明晅不由打了个寒噤。
贺兰松狠狠一拳砸在床榻上,然后便再没了力气,木然坐倒在榻上。
卫明晅慢慢爬起来,忍着痛穿上了衣衫,小心翼翼的去拉了拉贺兰松的手,哄道:“瑾言,你不气了?”
贺兰松喃喃道:“对不住,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那些人往船上送姑娘的时候,我就该使劲敲打一番,就不至于有今日之事,让你吃心了,都是朕不好。”卫明晅低声下气的哄人,“那谢雍怎有你半分神韵,你安心,往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贺兰松抬首,泪眼朦胧的看向卫明晅,那澄澈双眸中满是绝望和痛苦,却无半点气愤和恼怒,“明晅,我悔了。”
卫明晅大惊,道:“悔?悔是什么意思,瑾言,你打我也成骂我也行,别说这种置气的话。”
贺兰松愣怔着,似笑非笑的道:“我不该回来找你,我当初。”他当初在堤坝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时就该躲得远远地,不该再来招惹卫明晅,不该苛求本不属于自己的情缘。现下好了,他得到了,便再不想失去,他头一次对死亡生出了恐惧之心。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在见到那个叫谢雍的孩子后,所有的不忿和不甘都汹涌而来,让他失了分寸。
他不能想象,也无法忍受,在那幽冥地狱里,没有卫明晅,也看不见卫明晅的日子。
贺兰松的话没说完,卫明晅却听懂了,他心痛如绞悲从中来,是他太自以为是了,即便他贵为君主,却不能留住瑾言,他俯身去吻他的泪,将那些苦涩都吞到口中去,“悲哉六识,沉沦八苦,不有大圣,谁拯慧桥。瑾言,我们都是凡人,生老病死无可避免,别怕,我在呢,我绝不再丢下你,你信我,信我,好不好?”
贺兰松抵在卫明晅的肩头上,“我信,但我不愿。”
“不愿什么?”
贺兰松哽咽道:“明晅,你活着就是我活着,郢哥活着就是我活着,你帮我带大他好不好?”
卫明晅懂他的意思,却不愿应承,他到如今也不敢想,贺兰松若真的走了,他的后半生要怎么过,没了他,他真的能撑下去么?他笑了笑,叹道:“你可真是会难为人,让我去喂养严氏的孩子?哼,如果你撒手走了,我就把他送回贺兰府,让令尊大人收拾他。让他天天吃不饱,穿不暖,挨那荆条子。”
贺兰松破涕为笑,“你不舍得。”
“朕是不舍得,舍不下你,瑾言,好瑾言,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卫明晅一本正经的说着情话。
贺兰松哭过后便觉得胸口窒闷舒坦了许多,他红了脸道:“你从前就说这样的话,也不知真假。我,是我失态了。”
卫明晅郑重了神色道:“从前或是现在,还是往后,朕都心疼你。在我跟前,你就是郢哥,哭不丢人。”
贺兰松更是羞窘,想起适才伤了卫明晅,忙问道:“你的伤要紧么,对不住,我力气太大了。”
卫明晅撇撇嘴,伸出自己的手臂来,叫屈道:“疼死了,瑾言,你在床上向来乖巧,今日实在吓到我了。”
贺兰松撸起卫明晅的衣袖,但见他臂弯处一片红肿,不由大感心疼。
卫明晅见人又要落泪,忙道:“不疼了,瑾言手法不错,已经接回去了。再哭,再哭就要被郢哥笑话了。”
贺兰松嘴硬,道:“谁要哭?郢哥只知道吃,旁的都不懂。”
卫明晅道:“那就喊令尊大人进来瞧瞧?”
贺兰松无语,手上使力,恨不得再将这人的胳膊掰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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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啦,感谢默默送海星的小可爱,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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