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突然好乖。
神君忍不住,又细细亲了亲他,楚栖舒服死了,被压着手腕还不老实,不断地拿脸蹭他,迎合之态尽显。
神君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你拿此事与明澹做了什么交易?
楚栖不迎合了,也不吭气儿了。
楚栖。师父微微凝目:你若是不听话,我就要罚你去定室了。
我不说。楚栖哼唧:除非师父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找小魔主的时候带上我,我就告诉你。
神君拧眉。他的确是想把楚栖放在家里的,毕竟魔域过于危险,但帝君今日的做法着实叫他难生好感,到底担心楚栖上当受骗,还是要弄清楚两人究竟谈了条件。他只得道:都依你。
楚栖立刻道:当真?
当真。
拉钩。
神君依言勾了勾他的手指,楚栖放下心,将与帝君的交易说了出来。
神君当场被气笑,大掌揉了揉他细嫩的脸蛋,哪里来的小聪明鬼,一天天的竟给师父使绊子。
楚栖开心地蹭他的手,权当他是在夸奖了。
不管怎么样,目的达成就行,尽管当天晚上,师父又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他,哪些事只能与师父做,绝不可与别人做。
楚栖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教育,舒坦的灵魂都升天了,完了之后又饱含心机地对师父说:没记住,劳烦师父再教一遍。
小心思昭然若揭,师父自然不信。
接下去的日子,楚栖没见过帝君。
转眼又过去了个把月,在枯泓细心的照料下,楚栖的眼睛终于可以摘下纱布了。
楚栖拉着师父的手,又撒娇:要师父帮忙拆,要第一眼看到师父。
枯泓在一边儿怨恨:费力气的是本仙,可不是你师父。
那一只眼睛看师父,一只眼睛看医仙。
罢了,体力活还是留给你师父吧。枯泓惺惺走到了后方坐下。
神君亲自上前,帮楚栖揭下了纱布。
彻底揭下来的时候,那张失去伤疤后堪称绝色的脸也终于重见了天日。
枯泓站起了身,青水目光直直地朝他望着,神君缓了缓呼吸,手掌挡住楚栖的眼睛,轻声道:慢慢睁开,如果觉得不舒服,就立刻闭上。
楚栖听话地将眼睛开了一条缝,手掌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昏暗光线下的掌纹短暂地出现了虚影,楚栖重新闭了一下,再次睁开。
强光入目的一瞬间,什么都看不到,他又反复闭眼好几次,才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哪有什么一只眼睛看这个,一只眼睛看那个。
他的眼睛里,一瞬间就被神君的面容填满,楚栖猛地扑上去,被对方用力抱在了怀里。
青水呜咽了一声,掩面泪流。
楚栖总算好了,不然他真的万死难辞其咎。
哎哎哎,楚小七,看看这边,记住你救命恩人的模样了么?
楚栖看向枯泓,眼神坚定地点头:记住了。
他过目不忘,是真的记住了。
记住了枯泓的脸,也记住了枯泓的恩。
因着这一遭,一直看不惯楚栖的大鹅们也都有些唏嘘,无妄早早带着弟子前来道贺。当他囫囵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张子无第一个跑过来对他道喜:恭喜小七康复!
周围陆续开始有了声音,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神殿里因为楚栖复明的事情难得热闹了一番。
楚栖也很高兴,除了高兴,他还有些疑惑,大鹅们对他的态度不光变好了,看着他的眼神也从恐惧厌恶变的奇奇怪怪,跟他搭话的时候,也都和善了许多。
一直到晚上回到自己屋里,楚栖照了镜子才发现,原来脸真的治好了。
他冲回神君房内,一眼便注意到对方真的将那副画收了起来,楚栖放轻脚步,探身歪头,寻找神君的踪迹。
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他条件反射地回头,师父正站在他面前:鬼鬼祟祟作什么呢?
没。高兴。
师父越过他往里走,楚栖又扫了一眼桌子,往日摆在上面的花糕真的不见了,神君没有骗他,打从他说过不许再吃,他就没有再吃了。
楚栖背着手,像巡视领地的猫,慢吞吞地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摆设,眼珠重新转到神君背上,他开了口,师父,我们还要去找小魔主么?
我们不是商量好了么?
嗯楚栖扬起两边嘴角,乖巧地笑着:我是担心师父说话不算话,偷偷一个人去了。
岂会?神君背对着他,将床头的熏香换上新的,道:师父不会言而无信。
嗯,我自然是信师父的。
他看着面前光风霁月的神君,心尖痒痒的,他是真的不想让师父出去找什么小魔主,如果魔主真的是漾月,如果漾月真的死在自己手上,那么师父必然是要与自己翻脸的。
毕竟,区区一幅画,他就已经不想理自己了。
楚栖缓缓走过去,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神君微微一顿,侧头道:怎么了?
能再次看到师父真好。楚栖把脸贴在他背上,心满意足地蹭着,软软道:如果能每天都看到师父就好了。
我不是答应带你一起去了么?
神君将香料倒进精致的玉色香炉,语气轻柔:以后去哪儿都带着小七,好不好?
好。
好,也不好。
哪里还不够。
他一点,一点,一点,一点都不想要师父把心思和时间放在别人的身上。
看不见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撑到杀死小魔主的那一刻,可如今再次看到师父,他忽然觉得,忍不住了。
有一头野兽呼之欲出,想要一口将师父吞掉。这样的大宝贝,本来就只该属于他一个人,只应该被他一个人看,只应该为他一个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