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邪:“……”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再次染上了温度。
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只要自己问出的问题,秦擢从来对他知无不言。
祂只是经常冷眼旁观,从不主动提出和简邪无关的真相,完全是一个睥睨一切、全知全能的神祇,这是祂那恶劣的小习惯之一,但如果简邪表现出兴趣,想要知道事情原因,祂却从不吝惜回答。
许余烬见简邪止住了脚步,半晌都没有动作,不由也杵在了原地。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随后,他发现简邪动了动,越过了楼梯,直接朝着甬道尽头的电梯走去。
——那是,直接吞吃了多个调查员的异常物!
喉咙里的警告还没喊出口,就见简邪已经停在了电梯面前,端详着被黄色的封条贴起来、严密封锁的电梯门,随后目光一转,落在了左边墙壁上粘贴的一张泛黄的纸张,伸手把它揭了下来。
许余烬怔了怔,也略微犹豫地跟了上来。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道,指了指那张破旧的纸张,“查过了,和超自然势力毫无关系。”
简邪没理他,只是看着手里的寻人启事。
有名字,不认识。
虽然上面登记的有照片,因为模糊的像素和雨水浸透过的缘故,根本看不清楚确切面目,但他口袋里的虫子却突然激动了起来,发出了振翅的嗡鸣声,在他的口袋里乱撞。
简邪摁住了它,继续看下去。
“你认识他?”他道,“安静点。”
许余烬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但也明智地没有问,只是带着质询意味地看向简邪:“你发现了什么?”
毕竟调查员大都偏执,因此,有点自言自语的习惯都显得非常小清新。
“砰——”
在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电梯门上的黄纸封条突然撕裂,几根粗壮滴着浓水的触手硬生生地掰开了电梯的缝隙,触手上长着的无数张人脸做出咀嚼的动作,朝着附近的两个人类袭击而去——
该死,靠的太近了。
一定是因为闻到了活人的气息!
许余烬神色一凝,迅速从风衣里抽出了一把小臂长的刀,直接斩断了眼前的触手。
怪物发出了一声痛楚地哀嚎,剩下的半截触手瞬间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翻滚着胡乱撞击,想要抓住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了简邪。
如果他没在余光一闪的时候看错的话,在他抽刀的时候,剩下的触手都朝着他攻击而去,而他就像个被吓傻的普通人那样站在原地,活脱脱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靶子……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幕的时候,顿时呆在原地。
只见无数股触手就这么停在了他身前半米远处,如同被限制了自由,无法再前进分毫。
这……
“跟上来。”简邪将寻人启事对叠,放在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不知为何许余烬竟然听出了一点复杂的语气,“一年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坐过电梯,你挺幸运的,不用爬十七层。”
许余烬:“……”这是重点吗。
直到跟着简邪从被强行撑开的电梯门钻了进去,站在满是脓液的电梯里,他的风衣被蹭的到处都是臭味,而简邪居然仍旧保持着全身干净如常,让他好像一个捡垃圾的邋遢流浪汉,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哪怕心态向来乐观,但他从未如此冒险。
但不知道为何,当简邪让他做什么的时候,他下意识就照做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原因。
而且,他分明看到墙壁上的脓液在简邪靠近的时候,自己具有较强的管理意识地移开了,就连头顶滴下来的不明液体也反重力地弧线滑落,全都黏在了他身上,好像他是他们两个中最好欺负的那个。
乐天派如他也有点笑不出来了。
察觉到简邪在看头顶,他也看了一下,只一眼,浑身鸡皮疙瘩瞬间被炸了出来。
只见好几具肢体扭曲的尸体黏在了电梯顶,一双双眼睛呆滞地望着狭小空间里的他们,而那粗壮的触手就是从脱臼的下颌里伸出的,堆叠的尸块距离头顶不过几厘米,他们简直就是埋在尸堆里。
“我们出去吧,走楼梯好不好。”许余烬感觉自己的理智值在下降,“你不想爬楼梯,可以,我能背你。”
秦擢笑了一声。
突然,刀光一闪,头顶的尸体的手指顿时“扑腾”地掉落在了两人面前。
“我不是神经紧张!”许余烬收起刀,他有些尴尬地解释,显得惊魂未定,“可是,我刚才感觉到它们动了起来!”
虽然维持了特a级的尊严,但显然还是被吓得够呛。
为了补救自己的形象,许余烬主动上前斩断了拦住电梯关门的触手,随后缩在角落里去了。
简邪瞥了一眼一旁的秦擢,罪魁祸首勾唇,态度显得很恶劣。
“……”
心底为许余烬默哀了几秒,他上前摁了电梯的楼层。
“你确定余荆河最后消失在这里么?”看着上升的楼层,简邪问,“只是问问。”
“确定。”许余烬嘀咕道,用风衣擦着自己的刀,看了看他,“我追踪了有几天了,不会有错的。”
简邪:“那有拍到他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