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是笑的厉害,还温柔娴淑,老子差点没给你折腾死。不过反过来又是欢喜,就是要这样娇滴滴的才好,会撒娇,会哭闹,还会疼人,娇蛮些也不怕,打人也不怕。
多好!
齐嬷嬷炖了一大锅的酸辣烤鱼,江鹤看到都觉得辣的烧心的不行,江松本来还垂涎欲滴的,看到之后也是望洋兴叹,一筷子都不敢夹。
娇娇则是吃的不亦乐乎,一点都不孕吐了。江鹤给她剥了鱼肉,她自己一勺一勺的舀着那红油油光亮亮的酱汁,其间还非要配上三段红辣椒,啊呜一口一口吃的香甜。不过还是不能吃别的,米饭都受不了。
还殷勤的招呼桌上的人,特别是江鹤,被她缠的没办法,硬着头皮吃了一勺,咳嗽的肺都要咳出来,娇娇十分不解,自己舀了一勺汤汁喝下,砸吧砸吧嘴,“多好吃啊,又酸又辣,还甜滋滋咸津津的,多好吃啊。”
齐嬷嬷红着眼圈默默吃着碗里的青菜,琢磨着是不是找个伺候的人来。之前是她不肯,老太太这才作罢。她也自负的紧,觉得就家里这几口人还整不明白?
如今她是真知道了,添了这么个小祖宗,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小祖宗,家里还真的要进几个伺候的。
如今这一个她还勉勉强强可以应付的了,等肚子里的小魔星出来,把她这把老骨头劈成八瓣都不够使唤的。
老太太也是心有戚戚焉,今天她怕齐嬷嬷忙不过来,呆在厨房搭了把手。鱼下锅的时候孙媳妇儿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皮儿就猫头了,“这是在做酸辣烤鱼吧,嬷嬷,你的放的辣椒太少了,醋也不够多,要用那个老陈醋才好。”
齐嬷嬷放了几遍都还是不满意,索性人家自己哒哒哒的走到锅台,小手捧着辣椒就放了两捧。醋也是,咕嘟嘟半罐子就下去了。放下去还不放心,又去寻摸糖罐子,这次倒是客气了些,只放了两勺。
两个老人家面面相觑,这、这还能吃吗?
见那一锅鱼都下肚了,老太太放下碗和颜悦色的道:“可吃饱了,要不要吃些米饭?”
娇娇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嫌恶的躲在了江鹤的身后,求饶道:“不要吃,祖母,一想到要吃我就想吐。”又撒娇道:“明天还要吃鱼,齐嬷嬷,还要多放些辣椒。”
嘴里辣椒嚼的吱吱响。
老太太愁啊,这每天吃这个还得了。可是不给吃又怎么办,总比以前吃啥吐啥强吧。顿了顿,“鹤哥儿,你这每天都忙乎什么呢,也给你媳妇儿找个好厨子来,这吃不下东西怎么办。还有这丫头奶娘也要开始备上了,不然到时候还不抓瞎。”
难为这娇丫头了,金枝玉叶的,来了她们江家都会扫地了。
江鹤点点头,把人从身后薅出来,搂在怀里一点点的喂着喝温水,“早就在找了,现在正□□着,过几天就送过来。还给您和齐嬷嬷一起找了两个伺候的人,嬷嬷这些年也实在辛苦了。”
齐嬷嬷一听忙推辞,“老太太这里有我呢,只给娇娇丫头找就是了。我就更不用了,你不让我干点活我浑身都不自在。再说,这家里也招不下这么些个人啊。”
江鹤顿了顿,“嬷嬷别推辞了,我们也不能在这山里住一辈子,总要出去的。”
说了这些就不肯再说了,低头又哄着娇娇喝些清粥,“喝点粥吧,就着这鱼汤汁好不好,要不肚子里受不了,听话,不是要当贤妻良母?”
老太太眼眸闪了闪,拦住齐嬷嬷,笑道:“行了,你啊,就是个劳碌的命,人是给你的,到时候你想做什么还能拦住你不成?”
齐嬷嬷也反应过来,笑了笑不再说话。
江松一听就来劲儿了,眼巴巴的瞅着江鹤兴奋的大声喊道:“我呢,大哥,我呢。我是不是也有小丫头伺候了,再给我配几个小厮侍卫罢,多威风!”
江家鼎盛时期的日子他一天都没过过,不对,应该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懂事以来就是在太野山疯来疯去,说是太野山的二爷,但是过的跟山里的小子们一样一样的。这下子终于可以抖起来了,江松直想掐腰大笑三百声!
江鹤一边不顾娇娇的反对把她勺子里的辣椒挑出去,一边抬头淡淡的对比他还要黑的弟弟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的道理都懂了,下个月开始就跟着孔龙先生和李大人,省的我不在没人管你再淘气。”
要不是这小子年纪还小,就直接扔给张大头他们去摔打了。
江松一听哀嚎一声,“我不……”
话没说完江鹤一个眼风过来,立马就蔫了。可还是不甘心,委屈巴巴的道:“为什么?”
江鹤冷声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一身的毛病,这么小你要什么伺候的人,还要丫头?明天跟着李大人去营里,他去哪儿你去哪儿。”
虽然吃了一肚子辣椒,但好歹也吃了整整一条鱼呢,江鹤很欣慰,抱着小宝贝连连亲了好几口,连连夸赞‘好宝贝’,‘好丫头’。
抬来木桶泡好药材,给娇娇泡脚。江鹤蹲在地上不时的给她加热水。娇娇摸着他头上放荡不羁的头发,忧愁的软声道:“鹤哥哥,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江鹤心跳了跳,“不走,一直陪着你,不走。”
娇娇摇头,“不行的,你是要干大事儿的人,怎么能儿女情长呢。”
江鹤挠了挠她的脚心,把人逗得咯咯笑,“不儿女情长,你肚子里的小坏蛋怎么来的?”
“不是,我是说你走吧,我没事儿的,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江鹤想了千万种方法,但除非守在太野山,不然没有一种方法他的小娇娇是不会哭的。可是此时,她这样平静的说出来,不哭不闹,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这么希望我走?”声音有些闷闷的,还有些委屈。
娇娇抱着他的大毛脑袋亲了一口,“不是的,只是你要出去给我们母子挣好日子,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只能好好照顾自己,让你安安心心的没有后顾之忧。”
大冬天的,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江鹤带着满心的不舍与担忧离开了太野山。一路旌旗飘扬,金戈铁马,大年三十正式称帝,建国大洛。
一身煞气的走进营帐,问跟在身后的李贤,“家里可有信来?”
李贤笑的跟个大窝瓜似得,眼睛乐的眯成了一条线,“有有有。”
江鹤脸上表情顿时春暖花开,期盼的望着李贤宝贝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随即愕然的发现这小子竟然破了封。他娘子给他写的信,怎么可以随便给外人看!还未来得及发怒就见李贤摩挲了几下,又塞回了怀里。
“写了足足三页呢,闺女也会写信了,我娘子真是深知我心,还特地印了闺女的小脚印给我看。”
其实是他太烦人了,离别的时候缠的望秋头都痛了,这才答应三天给他写一封信。图省事儿,拿着闺女的脚丫子咔咔印了三张小脚印,就这么给寄了过来。
江鹤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紧紧绷着的下颌坚硬的吓人,定定的瞪了李贤一会儿,冷声道:“大过年的,兄弟们还要警醒着,你去绕着营地巡视一圈,晚上的时候也要时不时的给站岗的兄弟送些热汤热饭的,别受了委屈。”
末了加了一句,“你亲自去。”
娇娇此时正捧着一盆子饺子在吃,就着齐嬷嬷独家酿制的辣酱,还有新来的厨娘罗大嫂拿手的腊八蒜。
老太太笑眯眯的,一点都不怕娇娇吃撑了,笑呵呵的给她舀了一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快喝一点,不急不急啊,锅里还有呢,看呛着。”
不知怎么回事,之前明明吃什么吐什么,一听说要吃东西就饱了。就是江鹤在的那天晚上,别看吃了一条鱼,半夜嘎啦嘎啦都吐了。可是自从江鹤走了,孕吐竟然不治而愈了,吃嘛嘛香,还尤其容易饿,一天八顿都不嫌多。也没有什么偏口的东西,酸甜苦辣咸,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