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来的要更快一些,太阳还没下山呢就回来了。先进了祖母的院子给老人家磕头赔罪,拉着祖母好一通安慰,眼角风一个劲儿的往周围扫,慢慢的脸色就有些发急。
老太太装作看不见,依然拉着问个不停。
吃的好不好呀,有没有受伤呀,战事可还顺利,这次在家呆多久,晚膳想吃些什么……
齐嬷嬷见江鹤急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嗔了老太太一眼,对江鹤道:“行了,走这么老远的路,鹤哥儿赶紧回去洗洗换身衣裳,一会儿咱们就开饭了。”
老太太哼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江鹤闻言立马站了起来,“嬷嬷说的是,我跑马跑的急,身上味儿不好闻,这就回去洗一洗,别熏到你们了。”
老太太立马答道:“自个儿孙子怕什么,坐下,再跟我说说,如今打到哪儿了?”
江鹤脸顿时憋得通红,干巴巴的撂下一句“别,味儿真不好,孙儿去去就来。”就跑了。
身后老太太跟齐嬷嬷双双笑弯了腰。
近乡情怯,江鹤走到院子的月洞门处,腿隐隐有些发软。明明心里急的不得了,却是走不快。心里咚咚咚的跟雷鼓似得。
望着紧闭的门扉,近在咫尺。只要一推开,门里就会跑出个香香软软的小娘子出来,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
江鹤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生怕丢人,挥手让众人下去,望着闭的紧紧地门窗,心中又是气苦了。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多少秋了?这小混蛋竟然连迎都不迎,明明就是为了早一会儿看看她,早早传了消息来。
莫非是这几个月不见就把夫君给忘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次走说什么都要把人带上。
总是担心带她出去会吃苦,这么一个娇娇,他怎么舍得领着她东奔西跑的的征战?只能自己一个人苦苦的咽下相思。在夜里一个人摸着她的小衣苦挨着。
真是多余操的心他!
这么一想,浑身的力气又冒出来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推门进屋,摩拳擦掌的要教训教训这不知道思念夫君的小白眼狼。
屋里门窗紧闭,甚至连窗帘都拉上了,即使推开门,还是昏昏暗暗的。虽然烧着地龙,暖融融的跟春天一样,江鹤还是觉得有些冷。
望着那垂下的窗幔,咬牙切齿的走了过去。一撩帘子就见老大的床上鼓起了一个小包。小包隐隐还在颤抖。
江鹤心突地就揪起来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或者埋怨他这么久不回来?哪里还能把冷脸维持的下去,伸手就要去拉被子,一叠声儿的道:“好乖乖,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快出来,让夫君看看,夫君回来了,有什么不高兴了,跟鹤哥哥说,好不好?”
那被子被死死的压着,江鹤一时还真有些一筹莫展。其实说江鹤拉不开完全就是在开玩笑,只是他不敢使力气,万一力气太大伤着宝贝儿怎么办?
“好乖乖,告诉鹤哥哥,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乖乖是不是,快松手,鹤哥哥亲亲,亲亲就不委屈了,啊。”
可是他越劝那小山包颤抖的越厉害,隐隐还有哭腔传出来。
正急的抓耳挠腮火烧火燎的时候,小山包腾地一下子露出了头。一张宜喜宜嗔的明媚小脸红扑扑的,“鹤哥哥,我可像你了。”
脆生生的。
双眼亮晶晶,笑弯弯,哪里有一丝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