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还为主子的选择不解。
觉得沈姑娘配不上主子,无论是学识还是样貌,离主子都太远。
可是今时今日,他突然看见了沈月萝身上无法抹灭的闪电点。
这个女子,遇事沉着冷静,不慌不乱,有大将之风,这样的女子,不正是永安百姓最需要的吗?
“好,我去通知主子,孙下,你留在这里帮忙,”孙天也不啰嗦,转身出了院门。
沈月萝穿上蓑衣,跟郑林几人出了门。
天边的晨曦渐渐显露,因此他们可以看见村子的全貌。
“天哪,竟然淹成这样,”沈月萝惊呼。
只见,村子原来的主路,已经完全看不见。
跟村外的小溪汇成一条小河,水流的方向,从村子东头,一直湍流的而下。
再往东边看,水流似乎有变大的趋势。
几人走到村子中间,怕踩进泥坑,孙下在前面用竹竿探路。
铜锣声已经敲响,村里人都已经醒了,一阵骚动。
彭达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沈月萝他们路过时,就见他老婆跟儿子,来来回回往马车上搬东西,看样子是要举家逃跑。
沈月萝气的不行,拦在彭达面前,怒气质问道:“你是村长,这种关键时候,怎么能只顾自己逃走,村里还有上百口人呢!你这马车应该留下来,帮着村里人运送老弱妇孺!”
“你走开,”彭达一脸凶相的伸手要推她。
老五一个闪身,阴着脸掐住他的手腕,“你还敢动手,信不信我废了你!”
沈月萝摆摆手,让老五放手,“你要走可以,把村长的凭证交出来,既然你坐不了这个村长,以后广阳村的村长就让郑林担任,你爱上哪都没人管你。”
到了这个时候,彭达才不稀罕什么村长的职位,“你等着,我马上拿给你。”
永安的官吏任用制度,很规矩,即便只是个小小的村长,也是有官文的跟官印的。
但凡有需要申诉的官司什么的,都需要村长盖印。
“给你,给你,全都给你,拿了东西就快点走,水洪就要来了,你们就等死吧,”彭达对这一带了如指掌,当得知下游河道被堵,他立马做了最坏的打算。
幸好他在永安城还有一处房产,可以暂时去那里避避。
沈月萝将东西交给郑林,临离开时,想了想还是提醒彭达一句,“别说我没警告过,如果你要去永安城的话,最好不要,大路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山体崩塌,一块石头砸下来,就能把你砸成肉饼,你好自为之吧!”
彭达冷哼了声,才不会听她的。
只有进了城,才是最安全的,他当然要尽快离开。
郑林捧着属于村长的凭证,有些不知所措,“月萝,我做不好村长,要不你做吧,我一定听你的。”
沈月萝白他一眼,“我是女子,怎么能做村长,再说了,我还有一大堆事呢,等下你就按着我说的去做,首先想想村里哪些人家有板车的,集中起来,将村里的老弱妇孺,先行带走,等村里人全都撤离了,咱们再安排其他的事。”
“好,那我这就去办,”郑林将东西就近放在周胜家。
然后逐个去通知村里其他人,一群人马不停蹄的开始疏散百姓。
按着沈月萝的指挥,先走一批老人跟孩子,全都到西边的观音庙。
那庙离广阳村不远,但也不近。
地势很高,庙里只有几个尼姑,佛像很破,香火不旺,但是好在庙堂不小,可以容纳好几百人。
三毛跟刘大宝,先送走一批人。剩下年轻的,也可以跟着他们走。
就在他们刚走没多久,村里最破旧的一处土坯房轰然倒塌。
突然而至的巨响,吓住了不不少人。
更有几个呱噪的婆娘跟汉子,开始哭哭啼啼,吵吵嚷嚷,不停指挥,想要强行带着身家财产跑路。
郑林不知所措,劝又劝不住,拦更是拦不住。
沈月萝朝孙天摆了下手,孙天会意,跟阿吉两人上前站在出村的路口,像两尊石像似的,不让任何人通过。
沈月萝阴沉着脸站到一块石头上,对着下面的人怒吼道:“都给我闭嘴,谁再吵,我砍了他!”
她这一吼,威慑力十足,吓的那几个哭嚷的人一动不敢动。
张菊花犹豫了下,不服气的反问道:“沈月萝,你凭啥站在这里指挥我们,我们又凭啥听你的,你瞧瞧这雨越下越大,房子都快保不住了,你还不让我们跑路,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沈月萝冷眼一扫,张菊花吓的缩到旁人身后。
“我凭啥指挥你们?哼,你们以为我闲的没事干,自己不走,留在这里受你们的窝囊气,要不是看在都是同村邻居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们,实话告诉你们,彭达已经自己跑路了,临走时把村长的凭证给了郑林,现在郑林就是代理村长,至于彭达现在如何了,呵,他恐怕已经被埋在泥石流底下了!”
说到这里,她收了怒火,平静的看着底下的一干人等,“越是这种危机时刻,咋们越是不能慌乱,各人看好自家的孩子,洪水就要来了,你们也知道时间不多,就不要做些让我生气的事,否则我不介意把他扔河里去!”
威逼利诱
去!”
威逼利诱,她使尽了手段,才安抚住村里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