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义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的点头,“对,守住这里,让永安一直这么安宁下去。”
那些坐在官位上的人,根本不能理解守住一个安宁有多么重要,多么神圣。
只有亲眼看到,亲身经历,才能明白这其中真正的含义。
几人从田地间经过,又往前走了些距离,遇上留在这里帮助百姓收割水稻的一队士兵。
看见沈月萝等人到来,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并不认识沈月萝,但他们认得安义,见到将军到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就要跪下去。
安义急忙上前,很亲和的免了他们行礼,并对他们道:“这位是永安王妃,前来看望百姓,也看望你们!”
沈月萝淡淡一笑,走上前,看着一张张朴实黝黑的脸,启唇道:“帮百姓干活,你们觉得委屈吗?”
几十人的队伍,安静的好像一个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一次面对身份高贵的人,他们不敢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安义笑着道:“你们不必拘泥,让你们下乡帮助百姓收粮,就是王妃提出的主意。”
“没错,”沈月萝接下话,“你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从穷苦百姓中而来,做人不能忘本,你们当兵守护永安,守护的不仅仅是永安一方土地,还有这些永安百姓,所以今后我们提倡,闲时为民,战时为兵,你们觉得如何?”
几十人的队伍还没表态,围观的百姓却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以后当了兵,还能回家干活?真有这样好的事?”
“对啊,我是听说,当了兵,就是公家的人,连家门都不能轻易的回,否则就是通敌!”
“我们村的王二,因为家里穷,才去当的兵,想混口饭吃,可谁成想,进了军中,就不给出来了,连家里的老人过世也没能回来见上最后一面,可怜哪!”
有个老人家,拉着自己的儿子,睁着浑浊的双眼,蹒跚着走到沈月萝跟前,“王妃娘娘,我听人说,永安就要打仗了,这往年……只要一打仗就要征兵,我们家就这一个男娃,就靠他传宗接代呢,家里的活也指靠他,能不能求求您,别让他从军了,他要是走了,我们老两口就得喝西北风了。”
沈月萝握住老人家的手,眼睛有些酸涩,“您放心吧,打仗的时候,我们不征兵,全靠自愿,家里只有一个男娃的,也绝对不强求,以后每逢春种秋收,军中都会遣人下来帮助你们收粮!”
“那太好了,太好了,儿啊,快谢谢王妃娘娘,我们有活路了,”老人家拉着憨厚的儿子,非要给沈月萝下跪。
沈月萝吓的退后一步,秋香急忙上前,扶住老人家,“我们王妃娘娘心善,会为你们考虑的,以后你们有什么为难的事,或者官府办不了的事,都可以到永安城里去,娘娘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沈月萝笑着点头,“不错,以后你们不管是有难办的事,还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去城中的府衙,会有人支会我,诸位不必担心有人阻拦,也不必忧心有什么官官相护的事情发生,本妃跟王爷,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这些最普通的百姓,他们不是没有诉求,而是不敢有诉求。
传统的观念,束缚了他们勇敢表达内心。
老话不是说嘛!
衙门八面开,没钱莫进来。
别看只是一部分听见了沈月萝的话,其实在她默默的做着一些小事的时候,已经有了好名声在慢慢传出去。
过了今日,或者是秋收完毕之后,恐怕整个永安都知道了沈月萝的贤良。
上下一心,众志成城,永安就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堡垒,想攻破永安,有可能吗?
中午的时候,沈月萝的马车回了广阳村。
安义中途去了军中,虽然有一部分士兵下乡帮助百姓秋收,但还有更多的将士留在军中,每日的训练不能松懈。
郑林行动速度很快,才一天的时间,已经开始陆续采买木材跟砖瓦了。
曲家屋边的一块空地上,堆着不少木料,上面用草皮了盖着,防止万一下大雨,淋坏了木料。
请的工人,也已准备开始挖地基。
在工地旁,用简易竹子搭起来一个棚子,摆着旧桌子,晴天的时候可以让工人们休息纳,喝茶吃饭。
沈月萝站在工地前,见地基已初现规模,不由的称赞郑林的能干。
小慧听见她回来的动静,跑到沈月萝身后,带着一丝骄傲的笑道:“姐姐瞧见了吧,郑林就是能干,几个人都比不了。”
“是是,你的郑林哥是个大能人,我娘跟郑叔他们呢?”沈月萝见自家门口没什么人,不由的有些疑惑。
“他们都去村西头喝喜酒去了,就是那个叫赵山泉的大哥,他成亲了,”小慧解释给听。
“赵山泉成亲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沈月萝惊讶极了,古时的成亲,她虽然亲身经历过,却没有好好看过。
“听说是家里很早定下的亲事,可能是女方家,看赵家日子越过越好,怕他们反悔,就催着成亲了呗,办几桌酒席,拜了天地,就是夫妻了,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凑个热闹,”小慧是回来拿东西的,阿福又尿裤子了,没裤子换可是很丢人的。
“你们跟我去吗?”沈月萝回头问秋香他们。
阿吉不干,“我去河边放马,你们去吧!”
“我去,我想看人家成亲,”秋香两眼都是兴奋,哪个女儿家,不想看见成亲这种喜庆的场面。
小慧高兴的道:“那咱们快过去吧,看时辰,新娘子就要来了,别耽搁了。”
在小慧的拉拽下,三个人跑到村西头。
赵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最外面是围观的乡邻,中间是一群看热闹的小娃,等着抢糖吃,嬉笑打骂,把气氛弄的好不热闹。
听小慧说,新娘子是邻村人,这边赶着马车去接,必须在午时以前进门。
曲氏没在外面,但沈月萝看见郑老头了。
阿福就骑在他脖子上,两人站在最佳的位置,等着新娘的马车到来。
阿福因为站的高,乐的一个在那颠啊颠。
瞧见熟悉的人,阿福挥着小手,小身子也朝他们这边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