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是陪老婆吧?”
“李博文!蒋德宇出列!”教官点了两个刚才喊得最乐呵的人,走过去:“来!教官临走前教你们两招!”
李博文和蒋德宇啊啊叫着跑了,不一会儿就被教官追上撂倒,整个操场军训的学生都哈哈大笑起来。
女兵教官也是新兵,她们可比男教官温柔多了。她们分散着坐到大家中间。
“我去年还是学生呢。”
“教官你为什么想当兵啊?”
“为了练胆子啊,我小时候胆子小,为了练胆子才当兵的。”
一个女教官说,“我刚当兵一个月的时候差点吓得跑回家去。”
大家都好奇了,“怎么回事啊?”
“因为我们那天晚上训练,教官竟然让我们几个女生去守一具尸体!”女教官说。
“啊!真的?!”女教官周围的女生吓得都往后躲。
“真的。可不像这操场上还有灯,旁边就是楼,我们那是在野地里,周围连个村子都没有,真是荒郊野地啊。三更半夜,我们拉练跑出去,到地方教官让我们卸个包下来。”女教官说,“卸的时候就觉得手感不对,特别冰凉,又软又硬,像猪肉。”
周围女生听得寒毛都竖起来了,三三两两的抱在一起。
女教官说:“你不知道当时教官多黑心!他就把我们留在那儿了,说一会儿来接我们!我们等啊等,又不敢违抗命令离开,就那边守着死人守着大半夜。”她特别淡定的说,“不过那一晚之后,我的胆子倒是真练大了。”
☆、第 5 章 山子
当晚聊天的主题不可避免的就成了鬼故事。
做为有真实遇鬼经历的人,秦青一晚上都特别安静,她总觉得这种事不适合在这里说。大家讲的鬼故事也多是道听途说,有很多都像网上流传的。也有讲家里或亲戚或邻居的。
有个男生一直很跃跃欲试,秦青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憋着个故事要吓人一跳。
终于轮到他了,他马上神秘的说:“咱们跑步时不是能路过咱们的北校区那一片红砖楼吗?”
每天三次绕校跑,都会经过北校区。北校区是老校区,建筑都是红砖楼,以二、三层为主,少有超过六层以上的。据说这些楼最早可以追溯到一九五几年,也就是那个动荡混乱的年代。
“那里原本还有个湖,后来填了,因为当时投湖的人特别多。还有那边有个二层楼不是弃用了吗?听说是有人在里面上吊,据说是被逼的老教授……”
因为这个故事,第二天早上大家跑步路过时就不由自主的找那幢二层楼。
其实一看是挺奇怪的,这片红砖楼虽旧,但大部分都重新装修投入使用了,研究生宿舍还在这边呢。可那个二层楼竟然真的没有人用,一楼的窗户全都钉着木板,二楼则是铁栏杆。大门还是老旧的红漆门,漆都快掉光了,锁锈得不能看。这附近其他的红砖楼却几乎都换过门了。
大家吃早饭时就聊这件事,那个男生说:“我说的都是我爷爷跟我说的。我爷爷以前是这里的老师,也是那个时期嘛,后来就退休了。本来我爸是能接我爷的班,可我爸去当工人了,我们家就没人在这个学校了,我也是考到这里后,我爷看到我的通知书才跟我说的,我爷说那个教授是个好人,他是被学生给告的。”
有女教官在,好像就是管不住大家,站一次军姿竟有十几个人请假,要是男教官在,大家才不敢。
男教官在两天后回来了,他浑身笼罩着低气压,让大家马上就把神经绷紧了。当大家看到女教官去找教官汇报情况时,所有人都哀求的望着她。
幸好女教官很给他们留面子,没告状。而男教官也似乎心不在焉,对他们草草放过。等到跑步和站军姿时,大家发现好不容易回来的教官竟然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么管束他们了。
“教官又不见了。”站在太阳底下的人互相使着眼色,说着悄悄话。
“就是,他自己溜了。”
教官现在一让他们站军姿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开始,大家在女教官那里养成的懒散习惯还没完全改掉,就有人不好好站,谁知过一会他又突然冒出来,狠狠的罚了一通。之后大家知道他在一旁监视也不敢乱来了。
不过大家也发现教官心情不好,他都不笑了,虽然刚来时他很凶,可慢慢的他跟大家熟了之后还不错啊,走之前不是还跟大家开玩笑呢吗?
看来这两天假过得不顺心。秦青就在吃饭时听到有人说教练这是被甩了,唉,失恋让人痛啊。
过了两天,秦青的姨妈到了,她先去找校医开了个条子,再找教官请假。
所以早上她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到操场,教官每天都早早的在操场上等他们。
远远的看到教官,秦青小跑着过去,跑近的时候她看到教官脚边蹲着一个虚影。
秦青猛得停下来!
教官发觉了,回头招手:“你是我的兵吧,过来,找我什么事?”然后他就奇怪的看到秦青特意绕了个大圈,避开他的左边走到右边才走近他,让他狐疑的还低头看了左边一眼,明明地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啊。
秦青递上假条,教官草草瞄了一眼,“哦,那你今天就休息吧。”竟然很痛快的就准假了。
他把条子还给秦青时,突然问:“我左边有什么?”
被教官好像洞察一切的目光盯着看,差点让秦青坦白了。军人好像自带光明光环。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主要是说这种“迷信”的事显得特别不对头。
教官看她不说,也不逼问,挥挥手让她走了。
等到跑步的时候,教官把秦青叫下来跟他站一块,一挥手:“预备!跑!”跑走的同学们全都扭着脖子羡慕嫉妒恨的盯着秦青。
教官不跑,他就在原地站着,秦青只好陪他“罚站”。
教官特别注意到,这个女生还是站在他的右边,他什么也没说。
吃完早饭,上午就是站军姿。本来还要学军体拳的,但教官说给他们减轻难度就不教了。晚上聊天时有人说了实话:“难道不是教官犯懒了吗?!”
站军姿时,这回秦青可算知道教官在哪儿了。他就蹲在花坛后面的沿上,正正好蹲在花坛那窄窄一溜的水泥沿边,还是踮着脚尖蹲的,秦青都替他累。这么蹲着,刚好可以被花坛里的树挡住身体,又能看到在操场上站军姿的学生方队。
秦青坐在教官身边,也看得一清二楚,此时她特别想替方队中乱动的同学掬一把同情之泪,因为每个人一动,教官的表情都要变变,显得特别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