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儿看都是这种东西,秦青买的那个木雕狗也是普通的摆件,她叹了口气,又羡慕又奇怪,“你们寝室都不信吧?”
司雨寒、孙明明和柯非都悄悄看了眼秦青。
不是不信,是太信了。
孟灵儿很想倾诉一下,司雨寒她们跟她不是一个系的,说话不必顾忌,就把自己家里的事还有自己寝室的事一股脑全说了。
“现在我爸这样,我和我妈都管不了他。”孟灵儿趴在司雨寒的桌子上,“之前我自己在寝室也闹得太难看了,现在都不好意思跟她们说话了。”
柯非觉得这算什么?
“你去道个歉嘛,正好可以把自己家的事跟朋友们说说。”
“我怕被她们笑……”孟灵儿说,抬头警觉的跟秦青她们说:“你们不能说出去啊!”
秦青好笑的摇头:“去哪里说?都不认识你们寝室的人。”
孙明明和柯非也保证绝对不说。
孟灵儿倒完黑泥,看看快九点半,大家该洗漱睡觉了就走了。
她走后,孙明明把门关上,剩下三人立刻凑到秦青这里小声问她:“你觉得孟灵儿她爸是怎么回事?”
秦青这些天也看了一些资料,做过一些研究,跟许师兄也聊过,两人都认为,这只是泰国风俗展上的佛像在收集愿力而已。
“而已?还而已?”柯非忍不住小声叫,“它都能让人心想事成了!”
秦青看剩下两人也是神色紧张,马上安慰大家:“不可能心想事成的。这么说吧,许愿的人越多,愿力就会分薄,因为佛像本身的能力是有限的。一千份水分给一万个人,每人只得十分之一。现在许愿的人可比一万人多多了,佛像的能力有没有一千份还是两说呢。”
她跟许师兄讨论了好几天,还特意找了资料去问施教授。当然施教授是不信的,只能给他们一些资料上的支持,对于许师兄提出的“愿力分薄”这个概念,施教授认为“有一定的道理”。
柯非恍然大悟,捂胸口说:“吓死我了!”
孙明明突发奇想,“那我要是许一个世界上没人会许的愿,是不是就有可能成功?”
司雨寒好奇的看她:“你想许个什么愿?”
孙明明仰脸想了想,不管是一夜老十岁还是胖到两百斤,好像都很蠢,但她也想不出跟世界人民的愿望背道而驰的愿望了——就算想出来了,她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她低下头沮丧道:“算了。“
司雨寒问秦青:“那孟灵儿她爸这样不会有危险吗?”随便求一求就能心想事成,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威力,也很不得了啊,怎么想都不会这么简单。
秦青想了一下,说:“只要他别许下自己完成不了的心愿就行了吧。”
股票又是一片绿,而孟得威的四支股票却仍是红的,就是涨得非常、非常少。可是虽然少,却是在大盘中难得还在涨的股票啊。
孟得威没有告诉妻子,他其实通过融资,现在手上握的股票不是两千股,而是两百万股。如果炒赔的话,就会倾家荡产。
这天中午一点,他匆匆赶回家,孟妈妈不在家,她中午有时工作忙都不回来,就在单位吃了。
孟得威冲进门,钥匙往桌上一扔,顾不上去厨房给自己做饭,先跑到佛像前,抓了三捆香点着,插进佛像前巨大的香炉内,然后虔诚的拜起来。
念念有词的说完,他突然福至心灵,最后又加了一句:“如果灵验,我就三跪九叩的走到您的大殿里给您重塑金身!”
如果真的赚了钱,带全家去泰国旅行也是小意思了。
笼罩在烟雾中的佛像静默不语,低垂的眼帘下是漠视一切的眼睛。
☆、第 183 章 人心不足
换上第一件短袖时,秦青听说金融系的一位读研的师兄股市赔了要跳楼,被同寝室的几个兄弟给抱住腿拖了下来,等围观的人和老师们赶过去,师兄已经像泥猴一样在地里滚过好几圈了,许汉文据称当时也在现场,给她复述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高云岩的裤子都掉了,露着屁股趴在地上哈哈哈哈哈!”
天热,高师兄就穿了一条内裤一条运动裤,都是松紧腰的。他跳楼的地方选得也不怎么好,是在老师办公室那一层的厕所里,听说是接了一个电话后神色不对,明明快该排到他了,非说要去抽烟,同寝室的人看他五分钟不回来去喊他,发现他蹲在窗户上思考人生,一声招呼,自己合身扑上,抱住腰就往回拽,等其他哥们冲进来一起拉胳膊拉腿把人拉回来后,高师兄的屁股就重见天日了。
这回丢脸丢到姥姥家后,高师兄在赶来的老师的语重心长之下,一股脑把他的惨事全说了。
他博士的分没修够,估计要延毕了;工作没找到,公务员没考上,大写的惨;二月时跟风炒股,见势头不错就把家里准备给他结婚买房首付的钱要来一起投进去,赔光了;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跟女友发脾气,怕留学的女友不回来如期跟他结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刚才电话是女友打来的,她打算去美国继续读书,暂时不回去了,话虽委婉,却也透露出了分手的气息,高师兄一怒(羞)之下,打算用跳楼来证明对女友的爱(?)。
虽然不知道他的逻辑是怎么搭建的,但幸好惨事没有发生。学校领导和他的老师都捏了一把汗,劝他学分的事不要着急,先回家休息吧,然后火速通知他父母来把他领走了。
然后学校就开了个忆苦思甜的大会,劝告大家不要被眼前的小困难击倒,未来是光明的,人生是有希望的。
秦青这些大三的也被迫坐在下面被强灌心灵鸡汤。
上头做报告的副校长拿着厚厚的稿子念,底下学生离得远的都在说悄悄话。
“听说这波股灾不小,赔得人特别多!”
“你不如说有谁赚了。”
“赚钱了能跟你说?赔钱的才嚷嚷,赚钱的都聪明着呢,现在说出来不是招人恨嘛。”
“钱是瞒不住的,我就知道一个……”
后面嘀嘀咕咕的就听不清了,秦青玩手机,一边跟方域汇报大会要闻,一边问他有没有炒股。
方域的笑声从耳机中传来,低沉动听:“炒了啊。”
秦青打字:是赔是赚?
方域:“赚了,暑假能出去旅游吗?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然后秦青的就彻底跑神了,等大会结束,周围椅子一片动,大家起身离座准备去吃晚饭了,她茫然抬头:“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