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婉将方才的事告知樊歆,面有忧虑地问:“怎么办,温浅怀疑你了,咱瞒不了多久的。”
樊歆道:“你把空间里的照片都删掉,别给他看到了。”
“姐担心的不是空间照片,那些看到也没啥,照片里的你带着大口罩大眼镜还有帽子,根本看不到长相!我是担心他起了疑心去查你,到时甭管有没有照片,早晚都得查出来……他这人,你别看着淡漠冷清,其实做事最雷厉风行。”
樊歆沉默着不答话。
莫婉婉递过去一个试探的眼神,“老遮遮掩掩没意思,不如咱承认了吧,反正这事也过去了这么多年。”
樊歆将视线落在窗外雨景之中,淅淅沥沥的雨从空中飘洒着,以决绝的姿势扑向地面,她问了一句让莫婉婉摸不着头脑的话,“你觉得雨可怜吗?”
“雨?雨有什么可怜的?”
“张爱玲说,等待雨,是伞一生的宿命。”雨丝纷飞扑入窗户,微微的凉意让人不由升起惆怅,像樊歆这一刻的表情,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我却觉得,雨一生的宿命,是为了等待伞的拒绝。”
莫婉婉听得迷迷糊糊,“嘛意思?说人话!”
飘扬的雨落进窗户,空气里有压抑的苦涩弥漫开来,樊歆低声道:“既然没资格十指紧扣,又何必再纠缠不休。”
静默须臾,她轻轻一笑,“十年了,曾被他冷眼冷脸拒绝无数次,还不够我清醒吗?再说,坦诚我的身份,让彼此面对过去不尴尬吗?还不如只做陌生人。”
莫婉婉不再勉强樊歆,叹气总结,“都是单恋是一种绝症,终身不遇才值得庆幸……哎,单恋苦啊,你想放弃,其实姐理解……”
两人齐齐陷入沉默,许久,莫婉婉将话题换到了慕春寅身上,“这头条帝到底什么意思,桃花坞的广告完了后他就天天围着小浪花转,一会送豪车,一会带她出席慈善晚会,还让她拍了好几次著名时尚杂志的封面,靠,这可是一线的待遇啊。”
樊歆摇头,“不知道。”
前阵子慕春寅楼盘的事太忙,没时间玩女人,如今得了闲便本性回归,再度宠幸起小浪花。不仅带她出席各种场合,还送了一辆车牌尾号为886的宾利给她,惹出好一阵花边新闻,而秦晴得了豪车,便整日开着四处招摇,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这档子事。伴随着慕春寅的宠爱,她的人气自然也是噌噌噌往上涨,在盛唐的一堆新人里,大有与近来炙手可热的樊歆平分秋色的势头。
当然了,说是平分秋色,还是有区别的。樊歆是靠作品,而秦晴是靠男人。
有人曾将这话说到樊歆那里去,彼时她不过微微一笑——慕春寅宠爱谁要捧谁那是他的事,她能说什么,每天做好饭菜让头条帝吃好喝好不发脾气折腾她就够了。
想到这,樊歆向莫婉婉道:“你就别气了,慕春寅的事咱哪管得了。”
莫婉婉愤愤不平,“我就没见过慕春寅对哪个女人好成这样,他往常玩女人从不超过一个月,眼下都三个月了还没分,你说,这慕春寅是不是真喜欢她?”
樊歆反问:“如果他真喜欢,不可以吗?”
“不、可、以!”莫婉婉捏起拳头咬牙切齿,“小浪花朝台上扔瓶子仇咱还没报呢,如果慕春寅护着她,这仇咱就报不了了!”她说着抓着樊歆的肩膀狂摇,“老娘的肺都成了气球,想想都要气炸了,可你怎么对这事不上心呢!你就甘心吗?”
“我当然不甘心,但咱怎么报呢?爆她黑料,还是打她一顿?”
“背后爆黑料不是老娘的作风!姐行事光明磊落,报仇也必须堂堂正正!至于你说打她一顿……我还真想打她来着,但照慕春寅宠她的态度,老娘不好下手啊!”
樊歆脸色平静,“正因为那两条路都行不通,所以我正在用其他方式报仇。”
莫婉婉反驳,“你哪有,除了工作外,你每天就唱歌跳舞,要不就弹琴拉琴看书学习!”
“这不就是我的报复吗?打蛇打三寸,她最害怕什么,我就做什么。她一直忌惮我,见不得我比她优秀,我偏要比她优秀,优秀到她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了我的光芒。我是要回击,可我不屑于背地里阴暗的手段,我要公平竞争光明正大的碾压她。”
莫婉婉静了静,突然想起半月前的娱乐节目,节目里樊歆气质温文多才多艺,而秦晴除开颜值身材,几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能,导致两人同台而立,一个光芒四射,一个鱼目无光,最后那期节目樊歆的镜头是秦晴的两倍多。
想到这莫婉婉转怒为喜,“呀!你说得对!这样打脸更痛!肉痛几天就好了,精神摧毁才是王道!哈哈哈,我记得小浪花为节目的事怄得几天没吃饭,后来zq女装在节目上看中你的气质,签了你做代言,她生闷气把漂亮指甲都折断了,因为那是她跟刘副总要了几次都没拿到的一线代言!”
莫婉婉越笑越开心,“还有,汪姐今早告诉我,又有几个广告商在小浪花与你之间都选择了你,小浪花知道了肯定要气疯!”
“的确,秦晴这回损失惨重。”
“哈哈哈哈!又不是你抢的,她自己没本事怪谁啊,樊樊你做得好!全面碾压她!”
莫婉婉想了想又提了个问题,“你说慕春寅要真对小浪花有意思,一旦你跟她彻底翻脸,他是会护新欢女友,还是护你这青梅竹马?”
樊歆摆首,看向玻璃上蜿蜒而下的雨丝,“他的心是海底针,我摸不准。”
※
是夜,慕春寅很晚才回,据说是跟赫祈几个人去酒吧玩了。
他一进门,见樊歆还坐在沙发上看书,乌眉一挑,“你怎么还没睡?”
樊歆坐起身来,“我不是怕你肚子饿要吃宵夜吗?”指指茶几上的小碟子,“哪,你喜欢的柠檬红茶,还有酥软的蔓越莓点心。”
慕春寅笑嘻嘻坐下了,沙发上的两人隔得极近,近到樊歆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那是秦晴一贯爱用的味道。
樊歆合上,开了口,“慕春寅,你喜欢秦晴吗?真心的那种。”
慕春寅俊逸的脸庞被灯光镀上一层暖色,清隽如玉,眸光黑亮幽深,仿佛能看见人的心底去,他嘴角噙着一抹散漫的笑,眼神却透着凝重,“你希望我喜欢她么?”
樊歆想起白天的事,终是将那句话问了出来,“如果我跟秦晴有矛盾,你会帮我,还是护她?”
她没有正面回答慕春寅的问题,慕春寅便也没回答她,他笑了笑,俯身看她,眉目间轻佻风流,“你认为呢?”
樊歆打开他的手,颓然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他不回答,是不是怕真实的答案让她不高兴?
她恹恹起身,上了楼梯,“我去睡觉。”
窗外夜色幽幽,有小虫在庭院里低鸣。房内灯光柔柔,慕春寅仍在沙发上坐着,他闲闲地喝了口红茶,多层的水晶灯照在他的头顶,不晓得是不是逆光的原因,他往常熠熠的眸光掩映在浓密的睫毛下,竟显出些许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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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樊歆除了忙碌单曲的事情外,还陆续拍了盛唐的另外几个楼盘广告。
自桃花坞售罄后,绝大多数人抱有遗憾,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世外桃源的向往,但桃花坞的价格太过天价,他们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