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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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给纳喇氏的比较好,可纳喇氏不知怎么的非看上后面院子里柏树和树下的石凳石桌,就为了这个非要跟人家换。伊尔根觉罗氏是个老实人,不敢私底下答应,只咬死了说住哪儿全听福晋的安排。

“大嬷嬷,这事您替我走一趟,就说院子定好了就是定好了,谁要是有不愿意的,都给我憋到肚子里去。我也不问她们到底因为什么,因为什么也不准。”葡萄年纪轻压不住,玉玳还是让大嬷嬷去走这一趟。

两个嬷嬷是胤祐专门从内务府挑的,大嬷嬷章佳氏是正蓝旗下的包衣出身,一听来路就知道肯定是自家阿玛脱胤祐把人送过来的。还有一个何嬷嬷,办事干脆利落,说话嗓门都比别人大。两个嬷嬷一里一外,算是给刚开府的玉玳撑起了半边天。

“是,奴才这就过去,福晋放心吧。”章佳氏是纳喇家千挑万选,才选出来就等着胤祐开府之后,送到玉玳这儿来的。纳喇法喀是正蓝旗副都统,女儿金娇玉贵的养大,又是个聪明伶俐的性子,家里人就从没想过要把女儿送到宫里去挣前程。

可到底人拧不过命,女儿兜兜转转还是加进皇家,给七阿哥做了福晋。胤祐没有继位的可能,不管以后这位七爷能走多远,法喀也不怕背上外戚干政的名声,所以现在送嬷嬷进府也几乎没背着人。

大嬷嬷到了后院之后端端正正给两个格格俯身行完礼,一字不落的玉玳的话复述一遍,就站定了不动,只静静的看着两个格格。

伊尔根觉罗氏手里攥着帕子,看两眼纳喇氏还不大愿意动,咬咬牙十分干脆的走到大嬷嬷跟前,“那就都听嬷嬷的,现在福晋正是忙的时候,奴才就不过去添乱了,还请嬷嬷转告,就说奴才谢福晋记挂着。”说完便带着丫鬟往后边去了。

纳喇氏没想到平时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今儿居然有胆子来这么一手。但大嬷嬷不管这么多,伊尔根觉罗氏走了,她又稍稍挪了挪身子正面对着纳喇氏,“纳喇格格,您呢。”

刀架在脖子上,容不得纳喇氏再矫情,“还请大嬷嬷转告福晋,是奴才不懂事扰着福晋了,这院子就很好,奴才立马叫人收拾起来。”这话说得绵里藏针,但大嬷嬷不在意这些,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听话就行。

第六章

忙了一天,晚上胤祐回来吃过饭后,难免问起白天的事儿,“后院那边是怎么回事,这刚出宫就不老实?”东院和前院都是老大的地方,胤祐忙也知道玉玳肯定比自己更忙。

当年嫁过来的时候,纳喇家光嫁妆就是一百零八抬满满当当,半点虚的都没有。自己和胤禩是同一年成亲,纳喇家愣是没低安亲王府半点,甚至后来额娘私底下跟自己说,玉玳的嫁妆比安亲王府给郭络罗氏备的还要高出一大截。现在这么多东西又都要搬出宫来,还要腾出空来管那些事儿,胤祐怕她大好的日子不高兴。

“不知道,我哪有时间问那些,随她去吧,反正院子定了哪儿就是哪儿,换什么换。”玉玳是真没问她到底为什么,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归根究底还是为了争宠,披上什么外衣不重要。

“行行行,你不往心里去就行。”胤祐见她真不生气也就不管那么多,自己后院没几个人,地方也都安顿好了,再生事那就真是不懂事,给脸不要脸。“这两天咱们再撑一撑,过两天几个哥哥兄弟还要上门来,你到时候多顾着些。”

“你放心,我这儿有嬷嬷们帮我不出了岔子。倒是你那边,许晋忠和马云祥够不够用啊,要不我把全安全平放到前边去,好歹搭把手?”胤祐身边这俩贴身太监不是不能干,就是胆子小,什么事都全依着胤祐,半点不敢逆着他的意思来。

“够够够,怎么不够。”胤祐一听说她要把全安全平弄到自己身边,脸都绿了。这要真来了,一举一动全被她管着,自己还活不活了。“累了一天了,赶紧睡吧睡吧。”胤祐怕她再说,搂着人就往床上去,玉玳再想说说话都被他用嘴给堵了回去。

摆开府酒这天天气好,来的人也不多,除了自家兄弟其余的都没请。用胤祐的话说便是来了也尴尬,一屋子都是王爷贝勒爷,其他人来了见人就得请安,没劲得很。

“三哥,三哥三哥,您别作诗了,弟弟这府上匾额院名儿都够了。”一桌子兄弟,上有哥哥下有弟弟,胤祐夹在当中间哥哥让喝的酒不能推,弟弟敬的酒也没法让,刚开席不多时就有点喝多了,正好碰上胤祉又诗兴大发,实在忍不住叫停。

他这么一说,一桌子人笑得差点都直不起腰来,就前几天在胤祺那儿,老三非要写诗题词,闹到最后老五府上连厨房院门上都得了块匾额,酸得老五这几天懒得搭理老三,看着他就绕路。

兄弟们闹得正高兴,一桌子最大的直郡王坐了没多久便起身要走。这大哥比兄弟们大不少,威望也重,他要走谁也不敢拦,胤祐起身把人送出门口,看着人上了马车才转身进门。刚回屋坐下没两句话的功夫,府里的长史就颠颠的进来,“爷,太子到了。”

一听这话,兄弟们相视两眼难免拘谨起来。感情直郡王走这么早,是掐着时间算的啊。这两个哥哥,一个占着长一个占着嫡,小时候这些弟弟们就只能眼巴巴看着俩大的跟在皇阿玛身边。现在大了哥哥们掐起来了,还是只敢看着,谁都不敢掺和这趟浑水。

太子过来没见着要见的人有点失望,坐下寒暄两句,喝了几杯酒就也走了。如今朝中都在传皇阿玛年后要再征噶尔丹,带兵一事老大最在行,这些天皇阿玛也数次召见他。太子这回过来,就是想套套他的话。

前两次出征自己都只能留在京城,说得好听叫监国,说得不好听就是怕自己这个太子折在半路而已。太子思来想去的不甘心,别的地方又打探不到消息,这不就只能往胤褆身上下功夫。

前边直郡王和太子这么王不见王,东院玉玳也没好到哪里去。先把大福晋给送出门,话还没说得两句,又把太子妃给迎进门来。

“上午宫里有些事儿耽误了,来晚了弟妹可别怪罪。”太子妃石氏,出了名的端庄贤惠,说话办事礼数周全。就是嫁给太子之后好像一直不得宠,太子宫里一个接着一个进人,现在还传出来太子好男色的消息。只有太子妃独守中宫半句多话都没有,看戏的人也不知这是真贤惠,还是打落了牙往肚里吞。

“太子妃这话说得,我都要脸红了。”太子妃也没待多久,露个面意思到了,很快就走了。送走太子妃玉玳就把人往后院领,花园里摆着戏台,一左一右爷们和福晋们各占一边,胤祐那边好像还在喝酒,反正都喝得有点多了,在人前人模狗样的爷们这会儿吵闹得不得了,几个福晋都不往那边去。

戏班子谁家府上都养着,给贵人们唱戏戏班子不敢乱来,有些取乐的桥段不能污了贵人的耳,听来听去都是那些龙凤呈祥家宅平安的戏码,越听越没劲。

玉玳在听戏的凉亭里摆了张桌子打马吊,后边还有个长榻,想打牌的打牌,想休息的休息,榻上的小几还摆着话本子。若不是还是被条件限制了,玉玳真能弄个古代版娱乐中心出来。

有了能玩儿的东西谁还听戏啊,没多久这边的笑闹声传到爷们那边,闹得人只觉得台上唱的更没滋味了。“走,咱们也过去瞧瞧?”说话的是胤祐,今儿他是主人家,他说什么其他人哪有不点头的。

这么多爷们突然凑过来,福晋们刚开始多少还有些不适应。虽说都是大伯小叔子的,但真论起来平日里见面的时候少之又少。不过打牌嘛,站在旁边看的看上两把就手痒,不好意思抢女人们的位置,这些贝勒爷干脆就凑在身后当起狗头军师来。

“嘿,怎么打这张,会不会?”三福晋打个五万,三爷指手画脚恨不得把牌拿回来重打。坐在三福晋对面的是四福晋,四爷倒是好牌品,坐在四福晋身后什么话都不说,就是手里那扳指转得飞快。

五福晋手气好,已经赢了不少,五爷不怎么会这个干脆倒在榻上随手捡了个话本子翻开看。五爷汉文差,一页这种大白话的本子,半晌都不见他翻页。

好几个福晋只有八福晋没上桌,郭络罗氏性子傲,在喜欢她的人眼里是金贵,不喜欢的瞧着就是矫情。她不愿意跟妯娌们玩闹,只一人独坐在旁,眼睛看着戏台上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八爷现在还不是日后那个温润如玉的八爷,顶多也就是比其他兄弟跟文秀些,这会儿正老老实实陪着郭络罗氏,任谁瞧了都得赞叹,真是好一对璧人呐。

胤祐喝得醉醺醺的靠在玉玳椅背上,刚开始还时不时的插几句嘴,被玉玳回头瞪了两眼就不做声了。许是真喝多了,打了几圈牌,玉玳就觉着自己背后突然被砸了一下,紧跟着响起不大的鼾声,差点把玉玳都逗笑了。

“全安全平,赶紧把人扶回去。”喝了酒可不敢让他就这么睡着,玉玳小声吩咐奴才把人搀回去,自己却没挪窝。刚刚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一桌子人正在兴头上,自己这做东的可不能扫兴。

“要不说还是咱们七弟妹会玩,在宫里的时候就总能捣鼓出新鲜玩意儿,现在这摆酒请客都比咱们办得热闹。”凉亭里的牌局愈发热闹,台上唱戏的吊足了嗓子也没用。几个角儿在台上唱着唱着气儿都短了,五爷随便抓了一把榻旁准备的金瓜子儿往台上一抛,台上的声音才又敞亮起来。

就这么玩着闹着,直到看着太阳西斜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散了牌局。“今儿玩得痛快,以后咱们做东请客可别干坐着听戏了,这么着多好玩啊。”虽说三爷讨厌但是三爷在打牌一事上还是挺厉害,有他在后边指点三福晋今儿赢了不少。

五福晋听了这话一边点头一边往死了掐五爷,五爷不会就没往跟前凑,除了玉玳其他两家都是双人作战,四爷虽不做声,但他干脆直接上手,打哪张留哪张四福晋都听他的。所以今儿就属五福晋最后输得多。

这样无伤大雅的笑闹谁也不当真,玉玳把人一家家的都送走之后,关上门来才垮了肩膀,慢慢往回走。这新修的贝勒府到底和阿哥所那小院子不一样,从二门到东院,玉玳都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进屋的时候胤祐还没醒,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睡得正香,直到晚膳都上齐了,这边才悠悠睁眼。玉玳回来之后也靠在床上休息,这会儿胤祐迷迷糊糊抱着她的腰肢不放,跟个小狗崽一样把脸埋在她小腹处蹭来蹭去。

“我们这就算真出宫了。”这话说得半是失落,半是委屈。哪怕知道总有分府另过的一天,但真到了这一日心里还是不得劲。出了宫,就算是离那个万万人之上的位置更加远了,都是一个阿玛生的,哪能心里半点想法都没有。

第七章

“出宫好啊,出宫了咱们想做什么都自由了,这也就是夏天过了,要是没过完,咱们好歹还能自己多买点冰不是。”在宫里好多时候都是有钱也没地儿花,一到夏天玉玳看着手里的银子都来气。宫里那些娘娘们都没去托人买冰,自己哪敢啊。

“你就尽想着玩。”胤祐脸埋在她身上最后狠狠蹭了几下,再抬头时之前那点小可怜的劲儿就都收了起来。“也不知道这脑袋瓜里怎么这么多花样,哪儿想来的?成亲前爷打听着不说纳喇家的闺女大方稳重,怎么到爷这儿就不一样了。”

“贫,又跟我贫,赶紧的起来吃饭,累了一天饿死了。”忙了一天,这会儿才算真的歇下来。胤祐叫人开了自己存了好几年的酒,两人坐在小花园的竹席上,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在宫里的时候天天都想出宫,现在搬出来了还真有点不适应。”玉玳枕在胤祐大腿上看着天上的月亮,“你看,宫外边的天都比里面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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