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儿,我是这么想的,人这一生挺短暂,满打满算也就活七八十年,百岁老人我只听说过,
但没见过,估计几万个人里才会有一个那样长寿的人吧,咱们都是普通人,寿命也就几十年,所以很多事很多人,别等错过了,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再去后悔,石哥坚强,是真汉子,但咱们不行,对吧?”
田果抬起头,像是第一次认识焕然。“石洋给你喝什么了?”
“红酒。”
“长智慧么?”
他笑,打她额头一下。她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过了会儿,喃喃一句:“好在日本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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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果和焕然决定去日本一趟。
护照办的很顺利,然后就是买机票定行程,焕然从新华书店买了《美丽日本》和《今日东京》的书,练摊时就翻开看看——提前体验一下日本人民水深火热的资本主义生活。而田果也跟雅子回了信,说自己将在7月飞去东京,雅子很快回了信,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信中还说得知田果要来,
藤井的病已经好了许多,饭量也比以前大了,前几天还嚷嚷着要出院,去机场接田果。
出发前,石洋来找田果,正巧,焕然家包饺子,“石哥,赏个光,去我家吃吧,韭菜鸡蛋馅儿的。”
石洋点点头:“行,我也好几年没吃韭菜了。”
“你爱吃吗?”田果笑着问。
石洋在心里说“爱死了。”
到了焕然家,吴珍和钮蓝正在包饺子,相互介绍了一下,焕然就请石洋去自己屋里坐,“石哥,
你跟小果儿聊,我去包饺子,一会儿叫你们。“焕然走后,石洋冲田果挑挑眉,笑道:”你还真有两下子,把这么一匹野马□□得如此乖顺。”
田果低头笑,一副贤妻的羞涩表情,“跟我没关系,是他悟性高,又有你这个高人指点。”
石洋受不了,赶紧做一个“打住”手势,怕再往下说自己就不是凡人了,换了话题,问:“你们哪天去日本?”
“后天。”
石洋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如果在那边遇到什么困难,就找这个人。”
“市川玲美?”
“后面有中文名。”
田果翻过来一看,写着:石小英。摇摇名片:“家人?”
“我堂姐。”石洋漫不经心地介绍,“80年嫁去日本,丈夫在政府机关工作,她在东京开了一家中餐馆,味道还不错,如果有时间,你跟焕然可以去尝尝,提我的名字不要钱。”
田果一脸崇拜,“天啊,你怎么哪儿都有熟人?”
石洋垂眸一笑,喝口水淡淡道:“我们家的基因比较野,都喜欢四处乱串,羡慕吗?”
他们在这边聊着天,钮蓝一边擀饺子皮,一边发牢骚:“焕然,什么意思啊,田果怎么把男人都招家里来了?“自从白雪柔离开,钮蓝也明白想要拆散焕然与田果属于天方夜谭,眼看婚期将近,她也不折腾了,对田果态度时好时坏,有时看不顺眼了说两句,田果通常一笑而至,倒是父亲钮明恩不满地批评她,说小果儿已经是钮家的孙媳妇了,你这个做姑姑的说话要客气一些。小果儿命苦,已经没有亲人,咱们就是她的亲人,要爱护她,保护她。现在在钮家,田果地位相当于大熊猫,嫂子吴珍已经开始给未来孙子做小衣服了。
焕然包好一个饺子,对钮蓝说:“小姑,石哥不但是小果儿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最近进货,石哥没少帮我忙,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得热情点,别胡思乱想。”
“就是的。”吴珍也说,“窗户门都开着,能有什么事啊。”
钮蓝说:“然子,你先别包饺子了,这儿有我和你妈忙活就成,你洗洗手然后去那屋听听他俩到底说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
焕然瞥一眼对面,田果跟石洋确实都笑着,但也不想姑姑说的那么夸张,“没事。”他一脸自信,“晚上田果全会告诉我。”
石洋晚上还有饭局,没在钮家吃饭,跟焕然站在门口抽烟时,他忽然问:“然子,你对房地产感兴趣么?”
“房地产?”焕然一脸懵懂。
“嗯,就是卖房子。”
“房子还能卖?不是都分配么?”焕然是真不懂。
“不可能永远都分配。”时间紧,石洋没时间跟焕然说明房地产在中国可能会经历什么样的发展,“这样吧,你心里有个谱,我明年可能要搞房地产,在海南,你要是感兴趣,不怕吃苦,就跟着我一起去。”
焕然不懂房地产,但是他懂跟着石洋肯定能挣钱,点点头,“行,只要石哥愿意提携我,我就干。”
“不怕两地分居?”石洋回头看一眼院子里正跟吴珍学织毛衣的田果。
焕然也看着田果,还没分离,竟就开始想她,“怕啊……”他长叹一声,眼中湿润润的。
***
三天后,田果与焕然踏上了飞往东京的飞机。
焕然第一次出国,心里特别紧张,总怕飞机掉进东海里。田果抱着他,轻声安慰:“不怕不怕,
呼噜呼噜瓢儿,吓不着。“嗲嗲的声音引得周围一圈中国旅客满脸黑线。三个小时后,飞机顺利抵达东京,刚走出国际通道,田果就看到了雅子。
雅子今年16岁,刚上高一,她给田果寄过相片,焕然看后连连点头,“嗯,像,真像,跟你十六岁时一模一样。“通道外,雅子穿一件深蓝色的水兵服,长发披肩,头上戴一顶蕾丝做的蓝色发卡,身材苗条,模样文静又清纯。
“姐姐!”看见田果走出来,她拼命挥动手臂。
“雅子!”
血缘总归能让人产生莫名的亲切感,第一次见面,田果与雅子就来了一个熊抱,其实雅子的眼睛和田果不太像,她是笑眼,而田果是鹿眼,一个弯弯的,一个圆圆的,雅子长得更像藤井一些。
“姐夫!”雅子亲切又懂礼貌,看见焕然,赶紧打招呼。
“哎哎。”看见她,焕然莫名想到了田果十六岁时,目光里竟有了一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