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阿立,君王之道乃是孤道,就此别过。”
“怎么,连你也不能为我分忧了?”夏立轻声道,说不出的怅然。
云涯一拂袖,走的洒脱:“道不同不相谋。”
儿时情谊,今日两清。
这御书房云涯来过许多次,有愤怒有不甘有埋怨有欢喜。
唯独今日,他分外平静。
六月初夏,南夜阑算了个好日子出来,说是普渡寺的秃驴们暗示的,张竹拿她无奈,遂将本定的婚期提前了些,热热闹闹办完了,夏玮萧羽送的礼物不少,新宅院临近安阳王府,南夜阑好动,萧羽好东西多,常常走动着,两府关系不错。
云涯选了个孩子,已是有十三岁,有些根基,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些。
云涯也不急了,想着,先养着,若是有差池,再说也行。
他为他起名,花远。无字。
花是按照祖上在青燕堂排好的既定姓氏沿用下来。
花远此子,看着有几分清秀,眸子中透着狡黠,张竹看过,是有几分可造之材,然则云涯也不能算是他一手教导的性子,故他也说不上个什么,只能静静查看以待花远长大些。
张竹和南夜阑的婚事之后,云涯终于去拜访了一趟安阳王府。
夏玮和云涯有些相顾无言。
夏暖在时还好些,夏暖不在了,气氛僵硬的很,再则夏玮第二日就将夏暖发丧,云涯心里虽觉着本该如此,可是说心里能坦然接受倒还是没到那么大度。皇亲贵族一旦入皇陵,除开祭日外,一般是不给外人见的。云涯到现在,也没给夏暖坟头烧上一柱香。
说不怨,真的还做不到。
萧羽和云涯寒暄一会儿,两人话都少。
萧羽问了问云涯近况,得到一些很周全的回复,心里暗暗叹气的同时,也有些隐隐心疼。
云涯说了几句开门见山道:“其实此次来我是有东西带给王爷和萧大人的。”
言罢,从手中摸出一封信。
“这是小暖留给我的其中一封,但是我觉着应当是给王爷和萧大人的,小暖不敢明着留,所以到了我这儿。要不要给王爷和萧大人我想了很久,想罢,还是拿来了。”
将信恭敬放在桌上就要告别。
萧羽在云涯临走前叫住了他,道:“平日没事,可以多来坐坐。”
言罢,看了夏玮一眼,见夏玮没什么反应,料想是夏暖那事情心里也有些心亏。
云涯只淡然答好。
七月初。
踏云楼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云涯带着花远去了苏杭。
最终落脚在杭州。
踏云楼和云涯每月都有几次书信的往来,里面都是踏云楼里的各种事宜,现朝皇权稳固,小皇子尚在襁褓,山河稳固,内无纷乱,实在没什么事情可言的。所以不过也就是些琐碎的小事情。
花远每日被云涯逼着练清心诀,身法和手法,日子也和乐。
张竹去看了云涯一回,走时问他什么时候回京。
云涯只说,暂时不想回去,具体的什么都没说,张竹也不再问。
八月柏林率三军回朝,一将功成万骨枯。
车心在人群中远远看得他,恍惚已经不是昨日少年。
但那点子坚韧执着,又分明是识得的。
安阳王府,夏暑。
萧羽拿着才带回来的糕点,尝了口,心里长叹。
对着夏玮道:“云涯又寄来糕点。”
夏玮头也不抬,只说:“知道了。”
萧羽不落忍:“你今日去看过了么?要不我们还是……”
夏玮:“让他去吧,你我都应了南夜阑的,那边我马上去。”
不多时,夏玮一个人走到主院背后的小院落。
霜河从里面迎出来,看着夏玮期待的神色,摇了摇头。
夏玮叹口气,挥手道:“你先下去罢。”
他一步一步走进去,床上躺了个人,正是夏暖。
那日。
南夜阑和夏玮萧羽几人回了王府,夏玮有些不耐问:“南姑娘到底有什么事?”
南夜阑舔了舔唇,看夏玮一眼,半晌,又看萧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