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鸿(1 / 2)
周信鸿执意要留豫王殿下和秦素北吃午饭,还命人收拾了两间上好的客房供他们休息,两人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地在周家待了下来。
周立成的丧葬和粮行的杂事都还需要周信鸿处理,他将客人安顿好以后便先行告辞,留了席和颂与秦素北在花园里赏花。
“周家的花园是修的比豫王府的好看。”在园中溜达了半圈,秦素北察觉到席和颂数次欲言又止的神情,于是开口道。
豫王回京也不过才一年多,又不是个吟诗作赋、把酒当歌的风雅人,京里随便一个大户人家的后园,基本都修葺的比豫王府要好。
“你要是喜欢,回去我就找人重新修整后院。”席和颂接了话。
“殿下自己喜欢就行,反正我又欣赏不来这些花花草草。”秦素北用毫不在意的口吻答道。
“阿北,”席和颂顿住脚步,“刚才我说话是冲了一点,但是我……我以后会注意的,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秦素北也停下脚步去看他。
席和颂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目光向下垂了垂,然后又鼓起勇气重新抬起眼皮,对上了秦素北的眼睛:“对不起。”
“我没有生你的气。”秦素北弯起眼尾笑了笑,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听不懂刚才豫王殿下的“怒斥”里满满都是担忧。
“我只是有点嫌弃自己太弱了。”她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会呢,”席和颂连忙摇摇头,“你忘了你可以以掌为剑么?那可是你自创的剑法,在你的这个年纪和武学基础,能创作出一套逻辑严密、融会贯通的全新剑法,不是天赋异禀是做不到的。”
秦素北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小嘴儿真甜。”
“我是认真的。”席和颂正色道。
秦素北的指尖正在他下巴上游走画圈圈,他一张口,一不小心正好戳进了他双唇之间,指甲磕在牙齿上还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
席和颂突然想起她上次咬过自己的手掌,于是带着几分“风水轮流转”的心情,报复似的向前探了探脖子,在她的食指上磨出了一排牙印。
“……我怎么那么嫌弃你的口水呢,好恶心啊。”秦素北反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笑骂道。
就在这时,隔着郁郁葱葱的花架,两人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窸窣声,还有一个年轻女孩的说话声:“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您又帮不上什么忙。”
然后是周信雪的声音:“我偏要去,就算帮不上忙我也要让那些狗东西知道,我们周家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可是少爷说……”
“没有可是!”
“小周小.姐,”秦素北与席和颂对视了一眼,开口叫住了她,“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他们与周信雪之间只隔了一条小岔路,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周信雪与她的丫鬟面前。
豫王殿下抓获了杀人凶手,又受邀留在府上用午膳的事情周信雪已经听说,加之还有拄着拐杖这样的明显特征,她连忙领着丫鬟跪了下去,向席和颂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席和颂摆摆手示意她们二人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周信雪到底还是个孩子,一说起糟心的事便忍不住唇角下撇,费了好大劲才忍着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原来京城的四大粮行彼此之间一直明争暗斗,眼瞎周立成突然辞世,周信鸿只是个对粮行生意一知半解的少年,其他三家立刻联合了周家旁支的亲戚长辈,里应外合、由内而外的企图将周家家产和德鑫粮行一并吞下。
昨日大理寺的衙役们取证完毕离开之后,他们已经过来闹过一次了。
“这也太过分了。”秦素北皱皱眉头,看向了席和颂。
商场上的对家趁机打击也就罢了,怎么连周家本家人也要趁乱分一杯羹?
她想起之前师父意外去世的时候,她才只有十岁,最小的几个孩子还不会牙牙学语,守着浮生阁那一栋大宅,那时的大宅还不像后来那样被卖的空空荡荡,四周的街坊邻居也没有一个人对他们动过歹心,反而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都会尽力帮一把。
仗义每从屠狗辈。
周信雪默默垂下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眼睛里的紧张和期待——要是豫王殿下肯帮忙,那些人一定都不敢再欺负他们兄妹两个了——可是豫王殿下凭什么帮忙呢?
她想起自己之前对秦素北的态度,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任性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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