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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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长于深宫,见惯了后宫妃嫔层出不穷的争宠手段,三公主对于把周信鸿的心拿下是很有几分信心的。

而现实中的进展则比她预料的还要顺利,自从那日两人一起去郊外狩猎野营之后,周信鸿每到休假的日子,都要约她一起游玩。

两人兴趣相投,就算不外出打猎,随便找个小酒馆一坐也能聊上一天。

之所以是小酒馆,当然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为此三公主连穿衣打扮都开始尽力低调了起来。

而随着聊天内容的不断深入,她便开始不动声色地向周信鸿灌输起豫王的各种不是。

就这样没过多长时间,果然周信鸿向她抱怨豫王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时她便假意安慰劝导两句,实际上暗戳戳地再插两刀子。

又过了一阵,等周信鸿亲口说出“我当初脑子进水才会将豫王错认做可以追随的贤主”的时候,三公主知道时机到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投奔豫王门下已众所周知,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此时两人约会的地方是周家一处空置的宅院,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所以谈话的内容也不怕被人听见。

“可恶!”周信鸿五指握拳,向身侧的墙壁上重重一磕,发出了一声闷响。

“不要这样,”三公主连忙抢过他的手,指尖摩挲过他指关节处的青紫,心疼地责备道,“不管怎么样,伤害自己总是不对的。”

周信鸿没有做声。

三公主面上犹豫几瞬,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再效忠于豫王,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周信鸿眼皮一跳,套了这么久的近乎,这位三公主总算进入正题了。

“我不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他慢吞吞地说。

“周公子,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想另择贤主,就必须拿出诚意来。”三公主双手并用将他的右手攥紧,上身慢慢向他逼近,强迫他的眼睛与自己对视。

周信鸿的目光中还带着惊讶和迟疑,她的则坚定无比。

在这样的对视中,周信鸿很快便败下阵来:“我……该怎么做?”

半月之后,十一月廿八,长诫郡王大婚。

参加喜宴的礼服提前两天就做好送了过来,秦素北只打开看了一眼,就眼不见心不烦地锁进了衣柜最底层。

一直以来,她都深知自己与席和颂的出身有云泥之别,而高门大户的婚姻,向来是讲究门当户对,强强联手。

然而她也并不想因此徒增烦恼,反正还不到豫王议亲那天,活在当下就挺好。

直到席和瑛的婚礼提醒了她,那一天终究还是会来的。

也许是时候带孩子们搬回浮生阁的老宅,再慢慢从豫王府抽离了,不然对未来的豫王妃也不是那么公平。

秦素北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开的双手,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她的内功比之前也进步了不少,不知道对着豫王殿下的后脑勺来一下,把他打昏之后一起打包带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最好醒来以后还是个失忆的。

秦素北杵在原地真情实感地琢磨了一会儿,最后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

豫王殿下运筹帷幄了这么久,就为了给他的生母报仇,自己要为了儿女情长把他给整失忆带走了,想想还是挺无.耻的。

就在这时,院子里孩子们玩耍的嬉闹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向豫王殿下的问好声。

秦素北闻声迎了出去,只见席和颂正立在敞开的大门前,打扮的比她上次在张家婚礼上见过得还要光鲜,连拐杖都像是新抛了光,眉宇间亦是笑意盎然。

“就快到出发的时辰了,怎么还没有换衣服?我已经等不及想看阿北你穿裙子的模样了。”席和颂看见她,立刻催促道。

——所以席和瑛的婚事,只给了她一个人压力而已吗?

秦素北视线落在他没心没肺的笑容上,心头越发觉得不太痛快。

“我不想去了,”她说,又生怕心思外泄而补充了一个理由,“郡王婚礼,宾客都是名门望族,规矩多,太拘束了。”

“今晚可是有好戏要上演,你也不看?”席和颂有点意外。

秦素北摇摇头:“不看。”

“阿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席和颂察觉出她隐隐的异样,蹙眉关心道。

秦素北仍旧面无表情地摇头:“没有。”

席和颂飞快地将最近几日自己的一言一行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觉没有做过什么能把秦素北惹不开心的事情,然而这反而让他心里越发觉得没底。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走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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