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医生(2 / 2)
俞砚只觉肩胛骨剧痛,仿佛骨裂一般,紧接着身体被扫荡出五米以外,飙出的血箭全数贡献给水泥地面。他眼冒金星,挣扎着站起来。
傅延目疵欲裂,趁空从车厢里面抱出冲锋枪。
迸发的火舌将大鸟躯体射成筛子,轰然一声砸起满地灰尘。过热的枪口被放下,傅延拉起俞砚跑进宿舍楼。
傅延捧住俞砚的脑袋,擦掉他嘴角的血迹,沉声道:“能听见吗?”
耳边混着嗡嗡和人群惊恐声,刚才还在空阔地带的幸存者,全部成为几头大鸟的扑食对象。
罗靳东呸掉口中血丝,被抓上天空的幸存者充当大鸟练爪的工具,瞬息之间,就被黑漆的勾爪开膛破肚。热乎乎的器脏从天空中瓢泼而下,将避难所染成屠戮血地。
罗靳东虎目一滞,一孩童正哭闹着坐地上,结束分食的鸟类对准目标伸出锋利喙部!
拳头破空而至,由某种分化导致的骨骼变硬变强。罗靳东感觉到出拳的速度更快更猛了,而且打出的动作更加省力,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托着他的拳头加速加力一般。
砰!
以拳头为中心,大鸟的胸骨发生可怕的塌陷,嘎吱的断裂从内部一直延续,最后是沉重的身躯。
浓郁到刺鼻的血腥味,有alpha有beta的,混合了各种气味的信息素仿佛能穿透后颈皮肉疯狂攻击omega的珍贵腺体。
俞砚抹掉从鼻腔中涌出的血迹,他竭力扬起脑袋,声音有些模糊,“没大碍”
傅延左右找不到堵血的东西,俞砚的鼻血又跟开了闸门一样直流,他一把扯住对方的衣服。
刺啦!结实的布料从上衣撕裂,傅延团住捂在俞砚的鼻子下面,说:“自己拿着”,然后一头冲出宿舍楼。
高大的alpha几个跃身之间便消失在墙角处。
俞砚踹开就近的房门,他翻找出卫生纸,将布团随意丢在地上,将纸巾卷成长条状堵住鼻孔。
没有防备从天空攻击的避难所死伤惨重,剩余的大鸟看见同伴惨死,疯狂攻击摇摇欲坠的铁窗。铁窗一侧,罗靳东将小孩护在身前,白色墙皮噗噗脱落,他五指成爪狠狠抓住鸟喙,用力一捏!
锋利的尖嘴就像瘪掉的气球,大鸟发出哀嚎奋力挣扎。罗靳东满是纹身的手臂血流如注,但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牙关紧咬,将巨大的鸟喙生生掰折!
即使是体力速度绝佳的alpha也跟不上变异过后的鸟类,还是在几头大鸟的攻击下。罗靳东呼哧着粗气,手臂脱力垂下,指尖在剧烈发颤,那是受伤过重导致的生理痛感。
墙体颤动,巨鸟用翅膀爪子在扑打抓挠。小孩子哆嗦着大哭,罗靳东额头青筋直跳,他靠在另一面墙坐下,艰难的把手臂放在膝盖上,干哑一句:“给老子闭嘴”
小孩子哭得更凶了,罗靳东满脸怒气的时候近乎狰狞。
头顶掉落的墙皮砸在脑门上,用于防御的砖墙被掏成碎渣。幸亏罗靳东会挑地躲,不然普通的墙体根本经受不住这些怪异物种的折腾。
又是一阵晃荡,墙壁越来越薄,第一只鸟爪终于钻穿砖头露出弯钩似的指甲!
罗靳东抄起碎砖砸在第一只鸟爪上面!他低头摸了一下小孩子的头发,然后深吸一口气挡住。
腥臭的大风呼啸而来,数只大鸟俯冲而来。
罗靳东大吼一声扑过去。
这当口,快成残影的傅延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他大喝一声:“都给我趴下!”
拔掉引信的手雷在半空中炸裂,巨大的火花伴着硝烟轰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推动棱形破片绞杀范围内的生物,高速切进大鸟的血肉。
被波及到墙体本就摇摇欲坠,轰隆一声迅速坍塌!
刚趴下的罗靳东死死压在小孩子身上,无数碎石倾斜而下,将他活埋进砖头堆里面。
傅延刚才还看见有人在这,这一会儿没注意就把人埋住了。他哎呦一句跑过来,大声道:“还能喘气不!”
没有失去意识的罗靳东被砸的头晕脑胀,他吸入满是颗粒的气体,肺部巨咳。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被抛弃的俞砚闻声而动不离不弃,他脚尖刚从墙头点过,便喊一口:“延哥!”
傅延就像闻着肉骨头香味,将目光准确无误锁定在飞奔而来的俞砚身上。他立马抛弃掉还被埋住的罗靳东,双手呼噜俞砚乱糟糟的头发,“延哥不是叫你好好待着嘛,这多危险赶紧躲宿舍楼里面去!”
俞砚眯起眼睛,面容冷淡的让傅延过足手瘾,他扛着从仓库里打劫出来重机枪往地上一扔,道:“我手疼,你抱着”
傅延一看宝贝被如此对待,赶紧松开顺毛的双手,提起重机枪架在怀里,甚是欣慰,“咋这么懂延哥,我都没找到这家伙”
“陈萍告诉我的”
傅延擦干净枪管上的灰尘,顺便哈两口气再擦擦,“陈老大咋样了,扛得住不?”
“还成,死不了,他让我们过来支援这边”
俞砚用下巴指着那堆得冒尖的砖块,“这里面是不是还埋着人?”
终于被记起的罗靳东从乱砖头堆里伸出血淋淋的手掌,证明确实还有人活着。
傅延手指垫在最大的砖头下面,手臂使劲掀翻一米远。他便扒拉便念叨,“兄弟,埋住你不是我的本意,全怪这手雷威力太大,不把你埋了被破片扎成刺猬更是得不偿失,搞不好成残废”,他指着站立的俞砚,“别看着呀,赶紧搬砖”
俞砚弯腰,道:“这手臂有些熟悉”
傅延后脚踩稳地面,双手握紧几根钢筋骤然使力,架在最上面的水泥砖墙被挪开,露出沾满血腥的花臂。他啧啧称奇:“老兄命硬得很,这纹的青面獠牙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还别说越看越像某个讨嫌鬼”
俞砚搬开几十斤重的砖头,附和:“是挺讨嫌的”
罗靳东从满是白灰的堆里面被扒出来,他挪开身体露出里面的小孩,然后瘫在砖头上面,急速呼吸道“叫医生”
傅延把小孩平放在地上,拍拍脸颊,说:“没多大事不用喊医生,吓过去的,我能治好”。话音落地,他掐住孩子人中,简单粗暴不稍一会就醒了。
“叫医生”
“不用喊医生,这都醒了”
罗靳东声嘶力竭,手臂痛得紧,“我说给我喊医生”
傅延把孩子交给俞砚,叮嘱:“别给摔了”,然后蹲身翻开罗靳东的眼皮,“花臂兄,你身强体魄残不了,更何况医生现在忙着逃命,没空搭理你。听我一句劝,忍忍就过去了”
罗靳东白眼上翻,他胸膛剧烈起伏,骨头缝里都是痛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拆装重组。
傅延微微蹲身,拉起罗靳东的手臂架在肩膀上,拖着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住、住手……”,罗靳东气若游丝道。
傅延瞬间松手,啪叽!
他满脸无辜的看向俞砚,“你听见了,是他叫我松手的”
俞砚望着躺地上晕过去的罗靳东,紧了紧被吓傻的孩子,“唔,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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