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会哭的,只是有点感慨。”晓芸摆摆手,“我和他都已经有五六年没联系了。”
夜晚总是容易伤感,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
“我们高二那年做了半年的同桌,一开始,我挺瞧不上他的,觉得他成绩也不好,成天无所事事的,后来校运会他短跑拿了全校第一,一时成为了风云人物,班上很多女生都注意到他,给他送早餐,可能喜欢这种事情也是会跟风的,就因为这样,我也开始留意他,留意他每天穿什么鞋,考试考了多少分,心情好还是差……”
“我从来没主动和他说过话,我们只有在一起打扫卫生时才说上几句,有一次上体育课,班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走得慢,他突然喊住我,让我帮忙拿他的校服外套上去,他的朋友在旁边起哄,我脸烫得像快烧着了。接过他衣服的时候,我心跳得特别快,那一整天,我都不敢看他。后来,高三分班,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直到高考结束的时候,他送了我一样东西。”
“是什么?”
“是他高二比赛的奖牌。”
说到这,晓芸停了下来,朱依依好奇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啦。”晓芸笑着说,“高考后,他去了外地上学,我留在了北城。”
“其实我知道,在当时的某时某刻,我们都曾经心意相通,只是我们都没有说出口,虽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但想想还是挺遗憾的。”
朱依依不知想到什么,给了她一个拥抱。
从清秱镇旅行回来,朱依依带了不少当地的特产。
周末,朱远庭来她出租屋蹭饭,她顺道把带回来的特产拿给他。
又给了他另一份,说“买多了,你要是吃不完就拿给薛裴,但不要说是我去旅游拿回来的。”
免得薛裴误会。
她只是想感谢那天他的帮忙,没有别的意思。
朱远庭当下了然,伸出三指发誓:“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薛裴哥,这是你特意买给他的。”
知道他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朱依依作势要打他,朱远庭吓得立刻跑了出门。
朱远庭办事确实不靠谱。
第二天,她下班从超市买了菜回来,回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薛裴在楼下站着。
每当她觉得薛裴不会再来找她的时候,他都会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无论她说多难听的话,他都还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她打招呼。
“今天下班这么早?”
朱依依拿出钥匙开门,薛裴跟在她身后上楼。
把菜放回厨房,她走出来时,薛裴还在客厅站着,没有乱走。
她意有所指地说:“我只买了一个人吃的分量。”
薛裴听出了她话里的拒绝,但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嘴角弯了弯,说道:“谢谢你给我带的手信。”
朱依依装作没听懂:“你误会了,我不是给你带的。”
薛裴眼底是全然的不信。
朱依依解释:“昨天阿庭过来,我拿给他的,他可能觉得吃不完才拿给你的。”
薛裴笑着说:“可是阿庭已经告诉我了。”
朱依依抑制住在微信上骂人的冲动,捏紧了手机。
“哦,就算是我给你的,又能代表什么?”
“不代表什么。”薛裴顿了顿,“但我很开心。”
朱依依仰头望着他,昏黄的灯光为他增添了暖意,发丝都透着金色的光。
他轻声说道:“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只要你不要对我视而不见,不要说那么狠心的话,你不需要对我很好,偶尔给我一点甜头,我就会很开心的。”
厨房里的水已经烧开了,薛裴看了眼时间,没再打扰她:“你吃晚饭吧,我先走了。”
薛裴走后,朱依依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扇已经重新关上的门。
——
周一,因为公务,薛裴要去外地出差。
候机那会,周时御给女朋友打电话,报备行程。
“就去几天,下周就回来了。”
“想要什么,回来给你带礼物。”
“没有女同事,就我和薛裴两个人去。”
摄像头换为后置,“看到了吧,就只有我们两个。”
薛裴看了眼镜头,没什么表情。
例行的查岗环节结束,周时御挂了视频电话,走过来时,一边摇头,一边对薛裴说:“没办法,太粘人了,每次都要问好半天。”
说出口的瞬间,周时御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吸了口气:“嘶,怪我,又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薛裴冷哼了声。
登机前,薛裴想了想,也给朱依依发了消息:
【我去粱城出差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