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将东西放回他怀中,手却没舍得拿出来。
她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他:“傅司简,我手冷。”
傅司简是拒绝不了小姑娘这副模样的,伸手环住靠在他身上的温香软玉,另一只手隔着锦袍按住早已钻入他里衣的小手,无奈又温柔地在她耳边道:“那你乖一点,别乱动。”
第32章 、害羞
傅司简的怀中确实很暖, 从顾灼的指尖一直暖到她四肢百骸。
两人便这样静静地依偎着,在晨起的凉意中汲取交换着彼此的热度。
等洞口照进来的光线更亮堂了些, 顾灼将手拿出来,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傅司简则是在一旁灭了火堆,收拾了弓.弩和药,最重要的是——
他看向被小姑娘随意丢在地上的肚兜,破碎而颇为引人遐想, 字斟句酌地酝酿了一会儿, 严肃又带着几分踌躇道:“夭夭, 这个……你要不要收起来?”
顾灼正盯着那件铺在地上的斗篷在犯难, 这几日的“尽忠职守”已经让它变得脏兮兮的, 湿冷的潮气早已浸透,穿着它不舒服却总比不穿要暖和那么一点。
宛如鸡肋,弃之可惜。
听着傅司简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拿不准主意, 顾灼转过头疑惑地去看他。
她颇有些好奇,想不通这山洞里有什么东西能让傅司简不得不用这种纠结的语气来问她, 便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
瞧见那早已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肚兜,顾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都裁成这样了,也没什么收起来的必要了吧?
不过, 她还是可以理解傅司简的纠结的,毕竟, 即使他知天文地理博古通今, 也可能没见过女子的肚兜。
顾灼好心地解释道:“不用收,它这样已经不能再穿了。”
说罢,她弯腰去捡那件分外埋汰的斗篷, 便听见男人低低的声音响起:“我知道。”
闻言, 顾灼拿斗篷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众多念头。
她原先倒是没想到这个,可傅司简这个年纪,很可能,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
那就意味着,他可能有妻,有妾,有外室,或是去过青楼……
每一种,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顾灼站起身来,笑得明媚又艳丽,偏偏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寒意和锐利:“你……知道?”
冬日的阳光是驱不散山洞内经久的阴冷的,没了火堆,顾灼被傅司简胸膛暖过的手也渐渐凉下来。
她几乎要拿不住手中的斗篷,只能紧紧抓着才不至于让它再掉回满是尘土的地上。
从将军府外捡了他,直到昨日,浓情蜜意种种在顾灼眼前掠过。
时间不长,还能抽身。
眼前的小姑娘嫣然含笑,眉黛青颦,看上去仿佛真的只是随意问他。
可傅司简知道不是。
他甚至从这简单的三个字中猜得出小姑娘在想什么,她在等他给一个答案,一个衡量他还值不值得的答案。
傅司简一时不知是该气她还是气自己,再不敢犹豫和耽搁,大跨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他察觉到小姑娘身体的僵硬,那双不久前还在他怀中取暖的小手也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搭在他腰侧。
她一身傲骨,眼中必是容不得沙子。
怀疑信任之人不值得信任,无疑是痛苦的。
傅司简心疼得不行,是他的错。
是他用假身份不明不白地与她开始,是他没有与小姑娘交代清楚让她安心,才教她如今这般不好受。
他哪有资格因为她在权衡取舍而生气?
何况小姑娘还肯让他抱着,还给了他机会解释。
傅司简万分庆幸,父皇和皇兄皆不愿靠联姻平衡前朝,从未要求他娶哪家贵女。
他又向来洁身自好,没沾染过任何风月之事,此时才敢拥她入怀。
傅司简埋首在她侧颈,嗓音低沉而可靠:“没有你想的那些事,以后也不会有。”
“我只有你一个。”
他这才觉得怀中人身体慢慢软下来,不再像方才那样竖起满身盔甲对他全然戒备。
却还是没抱他。
其实,顾灼只是因为手里揪着斗篷才腾不出手。
当然,她也确实还没完全信任他便是了。
不是不信他的话,而是她回忆了一番,发现傅司简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他家中的情况。
她懒得去猜,索性直接问道:“傅司简,你家里……”
傅司简听见这话时,有一瞬几乎都忍不住想说出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