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他一眼, 望着苏祁尧顿了几秒钟后,深吸了一口气, 这才把搭在身上的衣服掀开。
“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瞧瞧这身上的伤,多得都快数不过来了。”
大大小小的伤口占满了前.胸后背,当阮蛮蛮近距离仔细的看它们时,她几乎都能从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里读出,苏祁尧曾经经历过的每一件难事,他是怎么死里逃生艰难的活下来的。
阮蛮蛮眉目间的心疼又深了几分,她轻轻的擦拭着它们,生怕再弄疼了苏祁尧。
“疼吗?”
“不疼。男人们的身上,都会留几个疤。”
阮蛮蛮不愿意听了,“他们有没有伤,我哪管的着?在我这里,你就不能受伤!”
下意识反驳了回去后,阮蛮蛮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好像不禁琢磨。有点不清不楚的味道。
“你别……”后面的话,阮蛮蛮又说不出来了。兴许苏祁尧并没有多想,是她太敏.感了呢?
“你别乱动,我帮你把衣服穿好了。”
边界天冷,阮蛮蛮不敢让他多洗。差不多就合上了衣服,将他扶到了床榻上。
“你休息吧,我去煎药。”
阮蛮蛮刚转身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被身后的人搂了回去。
娇小的身子撞进了结实的胸.口上,阮蛮蛮吓坏了。
她忙转过身来,一双小手抓在了苏祁尧的衣襟上,“苏祁尧,你疯了?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这要是碰到怎么办?”
苏祁尧握着阮蛮蛮的小手,满眼倦意的望着她,“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了,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也是,最近几天苏祁尧为了迎合计划,给潜藏在暗处的奸细造成快要不行的样子,他白天演戏,晚上还得四处察看动向。
如今,今天天还没有亮,又带伤赶去了战场。现在还抢在了大军撤退前,悄悄潜了回来,确实累极了。
阮蛮蛮的火气稍稍减弱了些,“有什么事你就说。总是这样没轻没重的,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得了?”
阮蛮蛮倚在床边,看着那只硬抓着她不放的大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暂时忍一忍他。
阮蛮蛮明明记得,她是倚在床边守着苏祁尧的。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后,发现躺在床上的人是她,原本该休养的病人竟然不见了。
阮蛮蛮刚出帐子,从黑幕里迎面跑来了一人,“大蛋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祁尧呢?”
“我这不是打胜仗回来了嘛。千户他有事要办,就先去忙了。嫂子你饿了没?走,咱们先去厨房里看看。”
阮蛮蛮抬头看了看满盘星辰的天空,心里有些犯嘀咕:我怎么睡到了这个时辰?
阮蛮蛮跟在大蛋儿身后走了会儿后,忽然停下来了。她指着那几个巡逻的兵说道,“怎么巡逻的人,来来回回就只有他们几个?那些跟你一起打仗回来的人了,为什么看不见他们?”
阮蛮蛮有一种错觉,感觉整个营里的人就剩下眼前的这几个人了。
“哦,他们啊,都回帐子里休息去了,就派了这么几个人巡逻。”
打仗打累了,回来休息也很正常。但是,阮蛮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她到了厨房里,压在心里的疑惑,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蛮蛮发起火来,大蛋儿还是蛮害怕的,“什,什么怎么回事?我就是想吃嫂子做的饭了,所以让厨子们都回去休息了。你要是累了不想做的话,我自己来就行了。”
“少跟我打哈哈,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件事!”阮蛮蛮扫了眼篮子里的菜和粮,满满当当,根本就没有动过的迹象。
不常在军营里,阮蛮蛮可能不熟悉这里的规矩。但她来这里好些天了,每日进进出出,连这点小问题还能看不出来?
“你跟我说实话,苏祁尧到底去哪儿了?”
“千,千户他是真的有急事去办了。具体去哪儿了?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大蛋儿硬着头皮回道。
“你还在糊弄我!厨房里有规定,没有特殊情况下,在每日辰时才可以领粮。”
“现在这些东西都是满着的,说明厨子们根本就没有做饭!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们都回来了,那你告诉我,那些人到底都吃了什么?!”
大蛋儿像是泄了气一样,松软得靠在了墙壁上。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该怎么面对,他还一点辙都没想出来。
“嫂子,我知道尧哥去哪儿了,但是我不能说。这是命令,是我在尧哥面前立下的军令状!”
“你不用说,我也不逼你。”阮蛮蛮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外走。
在边界,苏祁尧除了军营,只有一个地方能去。
阮蛮蛮从帐子里取出剑来,叫上车夫套上马车,甩开了鞭子,就往营外奔去了。
“嫂子,快停下,你不能去!”大蛋儿骑着马追了上来。
阮蛮蛮挑开帘子往外探到,“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论胜与败,我一定要亲自接他回来!”
大蛋儿看着越跑越快的马车,咬着牙的叹了口气:尧哥,你要是不想惹怒嫂子的话,赶紧办完事回来吧!
阮蛮蛮抱紧了防身兵器,紧盯着前方的那双眼睛,几乎要喷火了。
她承认,她确实怀着一腔怒火冲向战场的。同样的,她也祈盼着,苏祁尧能够活着等到她。等着承受她的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