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伤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王氏看得清清楚楚,但这确实不是她弄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顿时有种百口难辩的无力感。
“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啊,再加十板子,打到她说实话为止!”周文博一声令下,衙役们硬拖着王氏走出了公堂。
阮蛮蛮赶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王氏的惨叫声,“都给我住手!”
阮蛮蛮到底是在衙门里办过公的,那些衙役见她来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阮姑娘,怎,怎么了?这是周大人刚刚审的犯人,她虐打婆婆,还将婆婆赶出家门。这不是还在狡辩不说实话,大人才让我们问出实情来。”
“虐打婆婆?”
难道刘氏回来了?还胡搅蛮缠到了公堂上?
“你说,周文博让你们打的。”阮蛮蛮明知道这个衙门里只有周文博有权利做这事,可是,她还是不愿相信曾经那个公正无私的书生,竟然能做出屈打成招的事来。
“放了她,这里面的事我比她更清楚!”
“这……”衙役们有些为难了。毕竟他们的官老爷是周文博,但是阮蛮蛮平日里对他们也不错,这两边都不太好得罪。
“这样吧,你们有个人随我进去见周文博。如果他执意要将人屈打成招,你们也不用为难,照做就是了。”
“成,那就听阮姑娘的安排。”
没进来之前,阮蛮蛮还抱了丝幻想,是她想多了。但是,当她进入公堂之上,坐在正大光明牌匾底下的周文博,竟然丝毫惊讶也没有,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似的。
这一刻,阮蛮蛮算是彻底梦灭,死心了。
“见过周大人。”
阮蛮蛮冷淡得像个陌生人,周文博比她还要淡漠几分。
“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娘子才无需下跪,堂下何人,有何身份?”
“无名分的普通百姓。”阮蛮蛮仍旧没有屈身下跪的意思,她冷笑道,“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再跪就是身怀正义的恩人,懂得是非黑白的好父母官。不知道周大人属于哪一类?”
周文博眯了眯眼,“你这是在明指本官不公正,不明是非。”
“这还用我说吗?但凡是个为百姓做事的好官,都不会用屈打成招这一套。很显然,你用了。”
啪,惊堂木在周文博手里摔响了。刺耳的声音随着风声,传到了外面。
随即,外面院子里便飘来了一串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蛮蛮,蛮蛮快走,不要管我……”
阮蛮蛮没动,她以强硬的态度告诉周文博,她不怕他!
“阮蛮蛮,你可知道诬陷本官,是何等的罪名?哪怕你有个在营里当千户的未婚夫,他也替你扛不起这种大罪!”
“那你知道,无凭无据,肆意草菅人命又是何等的大罪吗?”
“好!你认为我无凭无据对不对?那我就明明白白的让你看看,什么叫证据确凿!”
周文博大手一挥,“来人,去把仵作和大夫找来,给刘氏好好验验身上的伤!”
“用得着那么麻烦吗?你只要告诉我,她身上的伤怎么能确定是我娘下的手?有谁亲眼看见吗?”
虽说阮蛮蛮没见过刘氏身上的伤,但周文博能这么肯定的说,那就跑不了了。
“你个水忄生杨花的小贱人,张口闭口就是她?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奶奶吗?还知不知道尊重长辈?”
“长辈?”阮蛮蛮满脸都是惊诧,“你是哪位啊?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我怎么记得在北凉的时候,就有人骂着断绝关系?怎么这会儿又冒出个认亲的?”
“大人,你都看见都听见了吧?在这公堂上,她都敢这样对待老婆子,私下里就更别说……”
“好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唱大戏的。你们只要有证据,直接证明是我娘打的人,这个惩罚我认了!倘若要是没有的话,必须双倍偿还!”
王氏还在外面趴着挨疼,阮蛮蛮可没有功夫跟刘氏这样磨嘴皮子,浪费时间。
“有啊,我们当然有证据了,是不是啊大人?”
“既然你有证据,那就把证据拿出来吧。”
“啥?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有……”刘氏傻了眼,刚刚还在帮她说话的周文博,怎么转眼间就撒手不管了?
“这话该是本官问你才对,你没有证据,难道本官就有证据吗?到底是本官告状,还是你有冤情?”
阮蛮蛮冷眼看着,周文博摆着仁义公正的架子。如果说刚才只是气愤,现在心里又多了份鄙夷。
“周大人,这话说的怪有意思的。合着到现在,你还没拿到真凭实据啊!?那你这案子是怎么断的?又拿什么标准来执行惩罚的?”
“我断案,自有我断案的方式。你只需听结果就好,其他的不在你该知道的范围内。”
以前,阮蛮蛮还真没有看出周文博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如今她算是开了眼,涨了大见识了。
原来之前那副人模狗样的正义书生形象,都是假的。现在才是他真正的本来面目。
“你到底说不说?要是还拿不出证据来的话,本官要判你诬告,到时候要受双倍的惩罚。”
刘氏压根就没有证据,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但是不说点什么的话,岂不是又要受苦了?
“我……哎呦,我的头好疼啊!”
说完这句话,刘氏便倒在了地上。
阮蛮蛮只是扫了眼没说话,她倒要看看,接下来周文博会怎么判。
“来人啊,让她拖下去重打十板子,再将外面的王氏放了,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