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我听你的!我休!”
阮长平望着挣扎着要寻死的王氏,痛心大哭起来,“我休,我不再缠着你了。你别寻死,该
死的那个人是我……”
王氏颤抖着身子,背对着阮长平喃喃道,“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执着了不该有的念头……”
阮蛮蛮很早之前就知道,王氏再继续委屈在阮家里,终有一天她会失望到崩溃的。
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突然,她亲眼看到阮长平泪水洒满了休书,王氏全凭半口气吊着,用不听使唤的那双手接了过来。
“不能给!她不守妇道在先,想要休书不给赔偿,休想!”
“大胆!谁给你的胆量敢侮辱我姨母!”
“裴温策?”
阮蛮蛮看到裴温策身后的玄文,这才意识到,一向能言善辩的人,怎么会突然哑口了,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裴公子,你刚刚叫她什么?姨母?”阮云秀忽然感觉事情发展的越发的偏歪了。
本来是计划着给王氏泼脏水,再逼.迫阮蛮蛮嫁给一个鳏夫,好好羞辱羞辱她。
现在羞辱倒是羞辱王氏了,但是阮长平竟然给她写了休书。这以后哪儿还有理由使唤她?
“这有何不妥吗?”裴温策睨了阮云秀一眼。
“这倒是没有。只不过是……哪怕大娘真是你的姨母,咱也是做晚辈的。哪有做晚辈的,让长辈不合的?这不是大不敬,不……”
“你们也配!”裴温策夺过刘氏手里的和离书,来到了王氏面前。定眼望了她几秒钟,忽然跪道,
“朕带南羌所有子民,随时恭迎南宁公主回宫。”
裴温策的一句话,在人群中彻底炸开了锅。
“朕?南宁公主?!他们是南羌的'皇帝和大公主吗?不是说南羌国向来不跟外人结亲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是这家子人瞎了眼,白白把这么好的婚事给作没了?”
“那可不,一开始还以为是娘俩儿架不住诱.惑,虐待了婆婆,要把穷汉子给蹬了。现在是什么了?一个堂堂公主为了嫁给他,放下身份伺候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闹得被休弃的下场。这家子人可真厉害,作死的一把手。”
“不,不会的。这,这怎么可能?!她是大公主,那阮蛮蛮是什么了?”
阮云秀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她猛地摇头,踉跄着身子连连后退。
就听到砰得一声,阮云秀四肢朝天摔在了地上。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天际。
阮蛮蛮从震惊中醒来,在慌乱中看到阮云秀的身子底下出现了一滩红色的痕迹,干巴巴的黄土瞬间被染透了。
“快叫……”大夫俩字还没有喊出来,阮蛮蛮就见裴温策冲她摇了摇头。
“来人啊,快去通知虞驸马,就说他的丫鬟来我这里滋事,还企图用孩子来威胁我们。如果虞驸马不给个交待的话,我南羌跟东吴势必不死不休!”
“策儿,不能让南羌的子民们陷入困境,那样做了,我就是族人的千古罪人了!”王氏听说南羌要跟东吴开战,吓得她连忙揽罪,要以死挽回南羌子民的平安。
“姨母,你不必担心。我这也是说给苏祁恒听听。倘若不这样做的话,他的孩子在咱们门口出了事,那这事儿就撇不清了。到时候咱们的处境就会很被动。”
阮蛮蛮像个小傻瓜一样,在王氏的身份曝光出来后,由震惊到勉强接受,最后不得不担忧道,“你在西楚暴露了身份,岂不是很危险?”
一国的皇帝独在异乡,身边连个护卫队都没有,那些不管是企图挑起西楚和南羌关系的歹人也好,还是本就对南羌国觊觎的坏人也罢,现在都是杀掉裴温策最好的时机。
“那怎么办?策儿,你别管我了,赶快让人护送你回南羌吧!”
裴温策苦笑道,“没用的,这一战是在所难免的。如果西楚倒下了,你认为像东吴那样有野心的人,会让南羌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吗?”
“这……”王氏沉默了。
其实这事就连几岁的孩子都知道,不可能的。
阮蛮蛮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了,不管是她为苏祁尧分担点战场外的琐碎事,还是身为南羌郡主的一点责任,她都想早点结束了这场残忍的战.争。
然而她左防右等,两天后传来的竟然是阮云秀出血太多,已经死了的消息。
苏祁恒大怒,将这事怪在西楚的头上。也就是他发火后的当天晚上,突然被不明黑衣人乱刀砍死了。
先是死了驸马的孩子,后来连驸马以及带来的和平使团都死了,西楚和东吴这一战,彻底打开了。
“太师这些天动作频繁,我看他应该是按耐不住,要有所做法了。”
阮蛮蛮没有裴温策这样神通广大,四处安排了眼线,在家里就可以知道外面的一举一动。
但是她能从只字片语中嗅出一点阴谋,“他在这个时候有动作,那就不太寻常了。”
裴温策面色凝重道,“不光是他,就连钟大人也带着兵悄悄前往京城了。”
“带兵进京?!”阮蛮蛮大骇。
要知道,没有皇上的传召谁也不能带兵进京,否则一律按照谋逆罪论处。
“他这是要造反。”
要真是造反的话,那小叶子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造不造反很难说,这两天我必须得过去一趟。”
“你是想救小叶子?”
阮蛮蛮不过是随口一问,竟然惹得裴温策满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