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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1 / 2)

可是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心计?只是为了让迷踪林反目吗?林岁言实在猜不透五的心思。

还有洛子川。

洛子川孤身一人出山,摆脱迷踪林两个弟子不成太大问题,如果与陆云丘顺利接上头之后,就算是脱离了危险。沈懿为什么说趁还来得及,赶紧出山看看吧?洛子川到底怎么样了。

雨水愈下愈大,闷雷滚滚,带着势不可挡之势盘旋而来。

洛子川林岁言觉得有些喉咙发涩,心不由地慌乱,你不能出事。

林岁言仰起了头,雨水不停,一个劲儿地在伞面蹦跶。林岁言凝视住那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伞边,像是祈祷道:洛子川,你要好好活着,等我。

这倒是算一份发自内心的祈祷,不过,被祈求安定之人是否能安,便不得而知了。

阴暗的牢狱里,泛着腐烂与发霉的臭气。洛子川被囫囵个推搡进去,带着镣铐的手堪堪辅助墙壁,才确保没有拥抱着久不见天日的地面。

猛然,洛子川像是被什么东西搡了一下,身体不由地往左一偏,硬生生地挨下了这粗暴的举动。他咬了咬牙,盘算此时出手亦是无用功,还不如省些力气,想办法越狱。

黑暗中,一只脚踏上了洛子川胸膛。洛子川感觉到一阵恶心。

洛子川,你小子,还不是落在了圣上手里。焉青手捏着洛子川的下巴,不屑地冲他说道。

洛子川克制住想吐的感觉,竟然还有心思笑了笑:是么?那阁下最好要杀了我,别到时候等我出去了,第一个先宰了你!

倏然间,洛子川小腹一阵疼痛。原来是焉青那只脚往后挪移了两步,狠狠地跺在他肚子上。

洛子川疼得嘴唇哆嗦两下,等到自己适应痛苦之时,冷冷地说了一声:怎么?你不是一直很大胆么?还是说,没有当今圣上的命令,你不敢杀了我呀。

布满老茧的手掌攥住洛子川的颈脖,洛子川蓦地感觉脖子一热,一股窒息感传遍了全身。洛子川呲牙裂嘴地送给焉青一个笑容,生怕无法激怒他:你杀了我呗,是焉青将军您不敢啊,还是

焉青手指徒然用力,洛子川甚至幻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他闭上眼睛,内心却有一个无比绝望的念头涌起:我要是真死在这儿了怎么办?

就在洛子川感觉自己是神魂脱离躯壳之时,焉青的手松开了。洛子川脖子发僵,却满眼含笑地望着焉青,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

现在就让你死了未免太便宜你了。焉青靴子碾在洛子川膝髁上,我会让你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焉青冷哼一声,脸贴近洛子川耳朵,压低声音说道:你来的时候也该看见了,这里面有很多牢房,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有些经受不住折磨死了的,尸体没能及时清理,便会发出腐烂的恶臭味。洛小公子没常识过伴着尸臭味睡觉吧。哦对了,晚上据说会很吓人呢。

洛子川并不认输,也许是笃定焉青不敢轻易杀他,可着劲儿嘴贫道:在下一直孤陋寡闻,有幸到朝廷牢狱里走一遭,也算不白过一生。

洛子川膝盖一阵刺痛,像是被人活活将骨头撕裂。约摸过去一会儿,焉青终于泄够了愤,冲洛子川踢了一脚拉开了牢房的门。

咔嚓一声,牢门落锁。

这一声不仅锁住了洛子川的人身自由,更锁住了他那颗十拿九稳的心。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镇静,其实洛子川心里早已犹如一团乱麻。

洛子川紧贴着冰凉的地面,膝盖与肚子上的疼痛并没有偃旗息鼓的架势,隔一会还要疼一两下。洛子川活动活动僵硬的腿,瞬间感觉全身上下都炸了。

洛子川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刚刚淋了雨,浑身上下像是刚从冷水里拎出来一般。他像一只仰面朝天的乌龟,缓缓地蹭到角落处。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先前同焉青斗智斗勇的气势,缩在墙角,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字:冷!

身上冷,洛子川身上没什么能盖着的东西,只好想点别的什么事情转移注意力。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站在客观角度上来讲,虽然情理上无法接受,可洛毅投奔朝廷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为什么偏偏陆云丘一走,洛毅和洛韫就来了呢?

陆云丘是因为听到窗户碎裂才出去追赶的,那么那位闲得长毛的、脑子不太精明的人,为什么要去砸窗户?

砸窗户的人是焉青派来的吗?

沈懿是五的人,五应当和当今圣上不是一条心。焉青就算做得再出格,也不会背叛当今圣上。如果这一切都是所谓的五安排的,那么得知自己行踪的,除沈懿同五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所以

所以,洛子川和陆云丘的行踪,只能是五旁侧敲击告诉他的!

皇室内部最近并无什么大事发生,故而焉青必然没有怀疑五的身份。焉青不是没有脑子之人,有什么异动必然能够察觉。所以五不仅旁侧敲击告知焉青的方式巧妙,他的身份更不能让焉青起警戒之心。

所以,五的身份要么在皇室中足够有分量,要么就是个舔着脸往嚣张跋扈的将军身前凑的人。

可是,五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林岁言是鞭奕君,林朔将军的独子,有资格号令所有林朔遗留的下属。五费劲心思布局,洛子川自问同这位五没什么瓜葛,他也没必要因为自己是叛党之子便一定要置他于死地。最终结果,很有可能是冲着林岁言去的。

理智地想想,林岁言身边除了陆云丘,便只剩下洛子川一个人较为亲近。陆云丘武功虽不精深,可单独与其对打还是要足够的武力。可洛子川不同,他天生资质不佳,练武全靠着有关苏情遗留下来的记忆,练的是只躲不攻的功夫,抓捕起来自然更加容易一些。

洛子川盯着那面墙壁,忽然陷入了沉重的回忆。

到底有什么东西他漏掉了呢?

他想起了林洛,哪个嘴硬心软的姨,如今是否脱难?亦不知白五那厮是否刁难她。

林洛

对了!小荣!

小荣是洛子川劫出来的,当时他正在被捕欲充军。而那只是一个孩子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丧心病狂到要孩子充军?

先前的六皇子,当今的五皇子!

还有毕蓉。

她说她曾同荆王,亦便是当今圣上有过一个儿子,后来入宫嫁给先皇,孩子虽然被先皇察觉,可是却并未打掉。事后,荆王登基,虽然毕蓉被他押往鬼林,可孩子却一直未动。那么这个孩子,会不会就是五皇子!

一切的一切,犹如一条细如牛毛的线,无声无痕地穿了起来。

洛子川实在不曾想过,一个同自己年岁不相上下的皇子,竟然会有这般耐心与心力,肯布这一篇这样浩大的棋局。

是了,当今五皇子确实不讨喜。当今圣上一直留着他,饱受百姓非议,当然也不只是良心发作的原因,其中一定还有更加鲜为人知的缘由。就算当今圣上驾崩之时,这位五皇子定然不会接管皇位,必会被自己的初登皇位的兄弟排挤,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洛子川想到,如果自己的猜测成立的话,那么包括自己,只是胁迫林岁言与他合作的白棋。而林岁言,则是替他一统天下的黑棋。

这位五皇子,要利用林岁言谋反叛乱,争夺当今圣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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