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营长没想到宗绍前脚请假,林薇后脚还真出事了,他媳妇流过孩子,他很清楚孕妇肚子痛的严重性,立刻给宗绍批了两天假。
请完假,宗绍开着车回了趟家。
台风过后,院子里乱糟糟的,但他赶时间,就没管院子里的乱象,直接拿钥匙开锁进屋。
屋里倒是一切都好,前天晚上睡觉前,林薇说怕台风晚上登陆,把门窗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客厅饭厅看着跟他们出门前一……不,不一样。
宗绍站在通往楼梯下面,顺着面前的一滩水,顺着往上看去。
大概在四五级楼梯的顶部,有一片瓦碎了一角,破了个三角形的孔洞,不大,也许就两指宽。而这滩水,应该就是从那个孔洞中流进来,顺着楼梯往下,汇聚到地上的。
那片瓦什么时候破的?
可能是昨天,也可能是一星期前,甚至一个月前,因为这段时间崖州岛没有下过雨,而他也不记得这期间自己有没有抬头看过,所以他不能确定瓦片是什么时候破的。
但他可以想象,如果昨天他没有请假,家里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他家楼下只有三扇窗户,一扇在厕所,一扇在浴室,另一扇则在前门旁边。平时为了家里能亮堂点,他们总会把前后两扇门敞开。
楼上也一样,一共三扇窗户,主卧两扇,次卧一扇,再就是二楼过道直通阳台的门,这扇门不下雨的话,通常也是敞开的,否则楼梯就会很暗。
当楼上楼下门窗全部被关上,整个楼梯都是很暗的,普通的下雨天,他们还能拉亮楼梯间的灯泡照明。
但昨天风雨交加,基地附近的电线坏了,军区医院包括家属区,全部停电。
光线昏暗,看不清下面是否有积水,风雨交加,听不清屋里是否有水滴声,如果昨天他没有请假……
不,就算他昨天请了假,如果林薇没有肚子痛要求去医院,他们一家人留在家里,他能保证没有人摔倒受伤吗?
他不能。
虽然林薇准备了水,准备了饼干零食,但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东西,马桶。
人吃了喝了,总要上厕所,而他们家的厕所在楼下,想去厕所,就必然要从楼梯下来,从楼梯下来,就必然会经过湿滑的楼梯水洼。
宗绍在水洼前站了很久,久到他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抬手看时间,他出来已经半个多小时,得抓紧时间回去。
他抬腿跨过水洼,上楼找出一身林薇的衣服,装进袋子里。然后蹲下翻找衣柜最下面的抽屉舊shigg獨伽,翻出林薇放钱票的铁盒。
拿出铁盒时,宗绍看到了被压在下面的笔记本。
他知道这个笔记本,刚上岛那天林薇完行李,只将它随手扔在化妆台上。但某一天,他不清楚是哪一天,只知道当他再次看到这个本子,是她让他上来拿钱票的时候。
刚开始他没有多想,但过年时林母告诉他林薇有心事,再看到这个本子时,他总会想这里面是否记录了她的秘密。
但他没有打开看过。
并非不好奇,只是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偷看。
宗绍看了那个本子半响,最终只拿出了铁盒,用放在一旁的钥匙将其打开,拿出里面的钱和票,再原样放回去,拿着之前装好的衣服下楼。
到楼下后宗绍先去了趟浴室,取下毛巾和牙膏牙刷,然后带上饭盒和筷子,出门往周家去接两个孩子。
周家人还在睡觉,听到喊声,邓湘云披上衣服匆匆下楼,看到宗绍面上一喜问:“薇薇怎么样了?”
虽然她昨天去看林薇时她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但她现在是双身子,住在医院里难免让人挂念。
“她没事,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睡。”宗绍说道,“我过来是想接明明瑞瑞去医院。”
邓湘云问:“你不是要照顾薇薇,方不方便?”
“还好,薇薇估计也想他们。”宗绍说。
“那行,我上楼喊他们。”
邓湘云说着上了楼,因为楼上是起居室,宗绍不方便上去,就在楼下等着。
等待的时候,他不自觉朝头顶看去,不过周家和他们家一样是两层楼,坐在楼下也看不出什么。
事实上就算是去楼上,估计也看不出什么,瓦片碎了终究是个例,
宗绍胡思乱想的时候,邓湘云带着三个孩子回来了,到一楼后,明明习惯性地朝他扑过来问:“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妈妈没事,我过来接你们去看她。”宗绍抱住明明说。
瑞瑞走过来说:“可我们还没刷牙,嘴巴臭臭。”
“牙等回来再刷,先去看妈妈。”宗绍说。
瑞瑞也想早点见到妈妈,便点头说:“好吧。”
明明则乐得不刷牙,牵着爸爸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开车出去经过国营饭店,宗绍停车去买了点吃的,上车后让两个孩子抱着,开着车往医院去。
到了医院,宗绍直奔林薇所在的病房,她已经醒了,精神看着不错,正跟高医生说话。听到声音她转头看过来,很快脸上露出笑容:“你怎么把明明瑞瑞也接过来了?”
“我回家拿东西,顺便就把他们接来了。”宗绍说完又问医生林薇怎么样了。
明明低声跟弟弟吐槽:“我们只是顺便。”
瑞瑞点头:“好像是的。”
听到两个孩子嘀咕的话,高医生笑了笑,对宗绍说:“林同志昨天可能是太紧张,但就检查结果来看,没什么大问题,回去后你这几天尽量放松心情,没事的。”
林薇问:“那我今天能出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