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gland_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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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噢。噢,请原谅,我忘了您是犹太人。”

“多新鲜哪。很少人会忘记这点。”

柯提斯不确定他对这句话该作何感受,但对方似乎也不甚在意。他的叔父亨利爵士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同时也是个见多识广的男人,从小柯提斯所被教导最该严格遵守的纪律之一,便是切勿对他人的信仰不敬。虽然这并不是个在他的同侪间盛行的观念,柯提斯也不认为自己需要对眼前的家伙释出善意,但原则就是原则。

“请您原谅,”他重申,“我无意冒犯。呃,来点牛肉如何?”他抱着歉意递出餐盘,看到那双黑眼睛里闪过笑意。

“我可以接受牛肉,谢谢您。”达希尔瓦郑重地收下他的道歉。“火腿并不会冒犯到我,您懂吧,我只是不吃它。唯一会冒犯到我的肉类是肾脏,和我的美学抵触。”

这才是柯提斯预想中那种没个正形的反应,比稍早的审视以及之前的一连串行为更具有达希尔瓦玩世不恭的风格。可这样一来,他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所以说,呃,您是个信仰虔诚的人了?”他试着问。

“不,我不会这么形容自己。我并不恪守教规[4]。”达希尔瓦突然露出一抹猫一般的笑容,“但我通常眼睛还是挺尖的。”

柯提斯相信他意有所指,但达希尔瓦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注意力转回眼前的食物。柯提斯趁此机会开始打量他:他的确是个英俊的男人,他想,如果你不排斥这种类型的话。一双又深又黑的眼眸、饱满而形状美好的嘴唇、高耸的颧骨、和弧度几乎过于优雅的黑色眉毛。柯提斯好奇他是否精心修剪过,他觉得答案是肯定的。他在伦敦见过这样的人穿梭于特定酒吧:他们整理眉毛、涂着粉底和腮红,做作地寒暄。达希尔瓦在他的私人时间里也做一样的事吗?和其他男人一起?

达希尔瓦轻咳了一声,柯提斯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些话。“抱歉,您说什么?”

“我想了解一下您下午的安排。或着我们也可以继续,嗯,撞见彼此?”

“我估计我会到外面散会儿步。”柯提斯生硬地回答。

达希尔瓦的嘴唇弯出一个神秘的笑,仿佛在笑一个柯提斯没听到的笑话。“我会待在图书室里。可别让我挡了您的路。”

***

是夜,柯提斯等到凌晨一点的钟声响起才溜出房间。走道里相当阴暗,但他事先探过路,他确信自己不会撞到任何标本、桌案或其他摆设。

他走下阶梯,脚步沉重。屋子里没有任何人活动的声息。仆人们应当都睡下了,还没入睡的客人们理应正分身乏术。

到达图书室的途中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但他可以听见自己脉搏鼓动的声音,他加倍谨慎地阖上身后的门。夜间的图书室窗户紧闭,房内伸手不见五指。他打开手上夜灯闸门,一丝黄光流泄而出,让寂静和黑暗显得更加紧迫逼人。

他确认储藏室的门依旧紧锁后,拿出一串他在伦敦东区浑身不自在地买到的万用钥匙,试着开锁。

他试遍了所有钥匙,但每一把都不合适。他低声咒骂起来,可随即一声响动令他全身僵硬。尽管只是非常轻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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