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gland_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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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提斯?”丹尼尔低声叫他,他大大的双眼盈满恐惧。

“老天。”他眨眼,试图把残留的怒意赶走。“该死。我,呃……”

丹尼尔想说些什么,但他摇晃了一下几乎摔倒,柯提斯将他抓稳,不管他还赤裸着就牢牢抱住他,直到他找回平衡感才放手。他取来霍特的衣服,笨拙地帮丹尼尔穿上,他的手指肿得像香肠般,但仍比对方的手听使唤。丹尼尔的双手失去了从前的灵巧,这画面几乎唤回他的狂怒。

霍特的衣物显然过大了,但总比过小好。他用皮带将长裤紧紧系在丹尼尔纤细的腰上,再扣好诺福克外套和厚重大衣。霍特的鞋子则实在太大了,丹尼尔只能穿自己湿透的晚宴鞋,但他把霍特的袜子塞进了口袋,他俩得找个地方弄干那双脚。

他把丹尼尔换下的衣物扔进沉洞,接着丢下绳索和霍特的鞋子,留下了那把匕首。最后他把尸体往沉洞拖去。

丹尼尔从喉咙发出一声呜咽。柯提斯道:“闭上眼睛。”因为他很确定丹尼尔不需要目睹一具尸体消失在深井的画面。他将霍特投入黑暗之中。

然后他将丹尼尔带出了岩洞。

到入口时他们得停下让柯提斯将煤油灯摆回原位,再找一块干石头。丹尼尔无力地坐下来,柯提斯仔细用手帕擦干他的双脚,再给他穿上霍特的厚袜子。

霍特是骑脚踏车来的。这辆越野车性能不错,但在柯提斯右手无法抓握,丹尼尔顶多半清醒的情况下,脚踏车也派不上用场。柯提斯考虑过后对丹尼尔说:“你等等,我马上回来。”便将车牵回岩洞。把车扔下沉洞让它压在尸体上似乎不太对,但他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他还是把车丢下去了。

说不定霍特现在还在下坠呢。

他回来的时候丹尼尔已经整个人蜷曲起来,双臂紧紧环绕着自己。柯提斯看了下他湿透的鞋子和他的脸色,道:“抱紧了,”接着用鞋带将鞋子系住挂在脖子上,然后把丹尼尔抱起来。

这段路程并不轻松。丹尼尔块头不大,但他也将近六尺高,而且他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意识,变得死人般沉重。柯提斯不安地意识到,只要在碎石地摔上一跤,他的膝盖可能就要报销。事实上它能撑这么久已经够了不起了。也许医生说得没错,他该多多使用他的膝盖,虽然医生指的大概不是这样的锻炼。

他在月光黯淡的路上一步一步前进,丹尼尔虚弱沉重地躺在他怀里。他的右手痛得要命,还能感觉鲜血从被霍特刺伤的前臂流下来,但他完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快要凌晨三点了。抱着丹尼尔他不可能移动得更快。阿姆斯特朗家也许在等霍特回去。詹姆士会过来查看吗?

他该去哪里?

方圆几里内唯一的电话就在毕哥尔摩,纽卡斯尔距离这里则有三十里路程。而且他得让丹尼尔暖和起来。如果附近有放牧小屋或农家他还能寻求帮助,但一眼望去,光秃秃的地平面上什么也没有;深入敌方阵营找掩护,他太明白其中的危险性了。

这个念头让他回忆起当初他们在波尔人领地的灌木丛匍匐前进,四处寻找藏身据点时,在孤立小丘上找到的那座废弃农场,那边有个石块堆成的畜栏,让他好几名手下得以撤退……

山坡上能用来守望四周的石墙废墟。

这是个绝妙的主意,还是个糟糕的选择?他也不知道。他希望丹尼尔能醒过来回答他的问题,他还希望丹尼尔能醒过来自己走,但既然对方沉睡不醒,柯提斯只好咬紧牙关坚持下去,一步接着一步,艰难地走了两里路回到毕哥尔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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