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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钊的目光落在Alpha改造试剂那一行字上,他忽然想到什么,瞳孔不自觉地微微颤缩。

兰霜是个Omega,注射的却是Alpha改造试剂。

Omega绝对不可能转变成Alpha,即使Gospel再神通广大,也绝不可能制造出那样扭转自然的试剂。

唯一的解释是,这改造试剂是给她腹中胎儿注射的。

从一开始,世界上就没有S01型Alpha,有的只是从胎儿时期就被注射改造试剂的Alpha。

只是他活下来了,其他人没有。

第50章 他本以为

时钊在原地驻足了整整十分钟,仿佛在地上扎了根似的,要不是脖子上的监测器仍然在闪动,旁人多半以为这是一尊雕塑。

墙上的信息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那么多,但时钊不厌其烦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看着标签上简短的几行字和那张称不上好看的照片,他忽然僵硬地伸手隔着玻璃摸了摸那张照片,好像透过模糊的边角触碰到了这个女人不算美好的后半生。

他本以为

又是一次药剂注射。

每次开始前,研究员都会使用他们新研制的镇静剂。

这种新型镇静剂的药效很强,基本上都可以达到无意识的状态。在实验室,时钊的镇静剂用量很大,吴良峰几乎每次都是过量使用,睡眠时间远比实验所需要的时间长。

他能感觉得到吴良峰在利用这个时间抽取他的血液,只是不知道用来干什么。

所以时钊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将这种新型镇静剂替换成了无害的营养剂,方便弄清楚吴良峰到底在做什么。

今天也是如此。吴良峰遣散实验室里所有的研究员,独自一人留下来,然后熟练地抽取他的血液。

过了一会儿,开门声响起,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时钊闭着眼睛,他们说话的声音隔着实验舱传入耳朵中。

曾先生,吴良峰开口道,这几天我从时钊身上抽了不少血,最终的改造试剂已经做出来了。

他现在呢?

如果楚玦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走进来的另一个人就是上回他在酒吧看见的那个Alpha,2号口中那个名叫曾向文的男人。

还没清醒过来,所以你可以现在注射。吴良峰拿出一管试剂,在他眼前晃了晃,注射改良后的改造试剂,可以再进一步提升你的S01型Alpha信息素纯度。

真是好东西

可惜不能量产。吴良峰叹了口气,毕竟只有时钊一个人,就是榨干他身上的血,也没法量产。

没什么关系。曾向文语气中听不出半点可惜,就算量产,成功率也很低。

也是,吴良峰笑着说,也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可以对改造试剂适应得这么良好的。尤其是今天过后,Gospel上上下下,再没有能和你比的了。

很快Gospel也是我的了。曾向文难得地露出一种怀念的神情,Gospel也是我的,可惜

吴良峰没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怎么了?

没什么。曾向文摇了摇头,就是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吴良峰有些奇怪地重复了一遍。据他了解,曾向文曾经也是实验体,能进入Gospel已经非常不易,摸爬滚打到这个位置更是相当艰难,少说也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时间都花在了适应改造试剂上这样的人,竟然也能有什么值得回忆的过去吗?

当然,吴良峰并不在意他的过去,他会跟曾向文合作,纯粹是因为他对改造试剂接受度最高,曾向文可以替他实现他的伟大构想。

对了,这次完之后,曾向文往时钊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应该也没用了吧。

吴良峰愣了愣,旋即又笑起来:哈,当然了。

我们只需要在他下一次注射试剂的时候吴良峰拎起一只小白鼠,长而尖锐的针尖猛地扎入小白鼠的身体中,针尖刺入的刹那小白鼠猛烈地蹬腿挣扎,然而它的挣扎甚至没撑过三秒,很快它就抽搐了两下,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曾向文了然,点头道:可以,就这样吧。

曾先生,这一针下去你至少得难受三天,而且有百分之五十的失败几率,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定的死亡风险。吴良峰话中的内容是在劝说,只是语气间隐隐带着鼓励之意,不过,要是成功了你就能成为匹配度最高的Alpha了。

曾向文指了指时钊,比他还高?

比他还高。

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相当于在做一场豪赌,赌注是一条性命。普通人面对这样的赌注,至少会三思而后行,可曾向文是个真正的亡命赌徒,他竟然只是兴奋地舔舔唇,眼中露出贪婪之意:来吧,我等今天等太久了。

随后是短暂的沉默。

紧接着,不加压抑的低吼声从喉咙中爆裂开来,仿佛要撕裂他的声带,那种声嘶力竭的吼叫让人不禁想象声音的主人究竟遭受了怎样的痛苦,听得令人脊骨发寒。

时钊真正见到曾向文这个人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他仍处于注射完药剂的休眠期中,但镇静剂被他调换过,所以他其实是

等等,曾先生后面的研究员追赶上来,拦住他,吴博士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曾向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冷,吴博士让我来拿点东西。你是在拦我?

没有,没有。研究员讪笑着退开,吴良峰的研究能力比他们都强,在Gospel里说话也硬气,他们也不怎么愿意跟吴良峰作对。

曾向文冷哼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他谨慎地锁上门,环视一圈,又伸手将实验室角落里的监视器摘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来到实验舱跟前。

时钊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实验舱里,他刚刚接受完增强试剂不久,信息素监测器还闪着红光,再走近点,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来自最强Alpha的威压,若不是他穿着信息素阻隔服,恐怕此刻只想跪下。

曾向文走到操作台前,翻找出上次吴良峰给小白鼠注射的药剂,沉着脸将它摁入针管之中。

然而等他回过头时,本应熟睡的时钊睁开了眼睛。

你醒着?曾向文诧异,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但他来不及纠结时钊究竟为什么还醒着,他只知道他的机会只在这一瞬间只有现在,时钊还绑缚在实验舱上,他现在将这一针扎下去,时钊必死无疑!

你杀了我,此时此刻时钊与曾向文近得不足半米,针尖与他之间不过毫厘,而时钊仿若未觉,沉静地道,接下来代替我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了。

曾向文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很难理解吗。

曾向文低头看去,望进时钊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映不出什么波动情绪。奇怪的是,明明曾向文才是站着俯视人的那个,他却有一种倒错的感觉好像时钊才是那个站着俯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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