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2 / 2)
“真的?!”沈寄容抹着眼泪扑过来,抓着沈寄儒问道“在哪里?”
“在南疆!”
“不可!不许去!”沈恪愠怒,而后剧烈咳嗽。
“祖父!”沈寄儒不甘心地要辩解。
屈氏欲言又止,对他说道:“阿娘知道你一心救祖父,是个好的,但是当今风头太紧,一旦露了风声,咱们就是梁王府刀板上的鱼肉,咱们只能等。”
沈恪剧烈咳嗽,脸都涨红了,沈尽欢掏了帕子忙去接,却接了一帕子泛黑的血。
众人见状,吓得忙围过来。
沈寄儒连声答应不去南疆,沈恪还是停不下来,咳嗽完大喘着粗气,嘴唇发紫。
沈尽欢从后点着大脉,脉搏紊乱毫无规律。
“肺痨。”沈尽欢细声道。
沈骥吃了一惊:“欢丫头怎么知道!”
沈尽欢也不管解不解释,对身后人道:“去取一碗温盐水来,要快!”
沈寄容惊吓之余镇定下来,应声下来跑去了厨房。
随后沈尽欢叫了沈寄儒一起将枕头全撤了,让沈恪平躺下来使呼吸完全通畅。
沈寄容动作很快,端了一大碗过来递给了沈尽欢。
沈尽欢拿着勺子取一点滴在手腕上试了温度,又细尝了味道,觉得正好,便半勺半勺递送到沈恪嘴里,让其自己吞服。
约莫喝了半碗,沈恪不再咳嗽,只是喘着粗气。
沈尽欢重新搭上脉息。
沈骥和屈氏一脸惊愕看着,不敢打搅。
沈尽欢循着比方才还要微弱的脉搏,不禁心头一紧。沈恪不能死!沈尽欢脑中蹦出这一句,搭了脉,又看了看沈恪的眼睛,寻思了一会儿,问道:“叔父婶母可知叔公平日服用的什么药汤?”
“一日两顿八宝退云散,间隔会熬制白术和黄芪的汤药服用。”屈氏说道。
“怎么尽是消炎的?大夫可开了其他方子?”沈尽欢一语,让一屋子的人都一愣。
“这......还是特地请宫中先前的易太医开的方子,我们也不敢声张,所以......”屈氏搓着手说道。
沈尽欢轻哧一声,直起身子说道:“易青云?”
“正是他。”沈骥瞪着滚圆的眼珠子“莫不是那老东西坑了我们?我这就让暗卫取了他狗头!”
“阿爹!不可,您方才才说过不可打草惊蛇!”沈寄儒拉住沈骥,又扭头对沈尽欢道:“堂妹若有法子,还请救救祖父!”
沈尽欢颔首:“这是当然,只是,切不可让我阿爹阿娘知晓,不然以后欢儿都出不来了。”
之彤拿着沈尽欢配的方子抓药回来已经是傍晚了,按着她的嘱咐,屈氏带着仆人去了尚书府,让沈丹青和李靖瑶准允沈尽欢留在长史府过夜,理由就是堂姊妹情深意重难舍难分,还是沈寄容出的主意。
沈尽欢在厨房把药材一样一样说给沈骥和沈寄容听:“叔公的肺痨确实严重,又加上只服用消炎的药,治标不治本,时间久了就会对消炎的汤药免疫,我配了一份温胆汤,先让叔公理气化痰。
记着,半夏要汤洗七次,枳实要麸炒、去瓢,熬制的时候水不用很多,届时放五片生姜和一枚大枣,煎至七分,去滓,每日用膳前服用,也可寻生龙齿来一并煎,可治惊悸。”
沈寄容一样一样拿纸笔记下来,又给沈骥过了一遍,小心翼翼地问道:“欢儿怎么会懂医?”
“闲来无事,翻看了几本医书,没想派了大用场。”沈尽欢低头煎着药。
沈骥暗叹一声,笑着道:“确实听过这个方子,都怪我太过急躁,太相信那易老贼了。”
沈尽欢自然知道易青云是梁王府的走狗,他现在还能活着是命大,过不了多久,等他作孽治死了梁王府的三儿子,自然有人收他的性命。
沈尽欢一夜未合眼,熬了两副汤药都亲自给沈恪喂下,沈骥感激涕零,好在沈恪体制本来就不差,这副汤药下去,咳嗽明显没有先前那般剧烈,气也喘的小了。
天亮时分没能听见沈恪轻微的呼噜声,便是睡着了,沈尽欢搭了脉,虽然还是微弱,但是比昨天稳定了不少,也暗自松了口气,对身后的屈氏笑了笑。。
屈氏这才愁容具散,久违露出了笑,起身紧锣密鼓地筹备早膳去。
沈骥身子不好,昨夜里未能撑住,也是很晚才回房休息。
沈寄容和沈寄儒一直在主厅坐着,见屈氏出去,双双走进去看望,瞧见沈恪面色好了许多,也都稍微宽了宽心。
“你不知道,原本昨天大家都以为祖父挺不过夜的,所以都在屋里。”沈寄容坐在床头,对收拾药碗的沈尽欢说道。
“叔公只是未得良医,并不是无药可救,吉人自有天相,叔公不会有事的。”沈尽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多亏了堂妹你,不然我恐怕真的要去南疆找神医,错过祖父......”沈寄儒垂着头,讷讷道。
沈尽欢闻言,欲言又止,最后挑着笑说道:“若是堂兄能听欢儿的劝,欢儿希望堂兄此生都不要去南疆以身犯险。”
沈寄儒眨巴着眼睛:“为何?”
沈尽欢轻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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