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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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皇宫—九华殿】

“殿下,皇上在侧殿请您进去呢。”全安弯腰立在门前,对等候多时的邵尘说道。

邵尘微微俯首,走进偏殿。

东堂一回来,邵尘就直奔九华殿来。

偌大的宫殿静静的,偏殿传来似曾相识有一声没一声的琴声。

“儿臣,参见父皇。”邵尘垂着头,余光看见青绿色的裙角。

“起来吧。”

上位者放下奏折,苍老的脸上肌肉开始松弛,却丝毫不损天子威严。

“谢父皇。”邵尘这才抬起头,那青绿裙角的主人正坐在暖塌上拨弄着琵琶,又微微弯腰:“母妃。”

良妃莞尔一笑:“太子这遭辛苦了,回来就好。”

昭帝挫着手起身:“尘儿,此去东堂,可有什么事吗?”

邵尘点了点头:“尚书府打理东堂十分用心,并没有什么不妥,儿臣此去,巧遇到了尚书府三姑娘也去了东堂。”

昭帝背着手坐到良妃对面,虽然烧了火盆子,但宫殿太大,还是寒气逼人。

昭帝想了许久:“尚书府的三丫头?”

良妃拨弄着琴弦:“皇上忘了?就是旧年宫宴上,沈大人带着的那个小女孩,那时皇上还夸过她灵巧呢。”

“听闻前些日子,那丫头病了昏睡了一月多,居然无事,也是神奇,靖瑶急得从江南匆忙赶回来也没照顾上。”

邵尘心头一紧,碍于不好作态,便抿嘴退到一边。

昭帝咳了几声。

良妃搁下琴,上前奉茶,“近年关了,寒气最重,皇上要多多加衣保暖。”

良妃性子率性温婉,后宫佳丽三千人,独她最不喜争宠,每天抚琴习字也在皇帝心里独占鳌头。

先皇后去的早,昭帝将邵尘归于良妃名下,母凭子贵,心里也算有了一个立后的准备,奈何良妃却对立后提不起半点兴趣。

这阵子朝廷大臣家里出的事情,昭帝都一清二楚。

“嗯,朕记得她,叫尽欢。”昭帝深深看了良妃一眼:“年前办个除夕宴吧,请大臣家眷和宫妃热闹热闹。”

良妃看了一眼邵尘,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透着打算:“臣妾遵命,只怕臣妾一人忙不过来,贵妃担着龙子不宜操劳,到时候还要请太子殿下帮忙。”

昭帝转而看向邵尘:“尘儿这几日勤勉了不少,总算是有太子的样子了。”

邵尘拱手:“父皇过奖了,尘儿做的不及父皇万分之一。”又道:“宸贵妃此前险些滑胎的事情,儿臣已查明凶手,是紫薇宫里的一个宫女做的,已经按宫规处置了。”

不过不痛不痒的事情,权当做给大臣看罢了,自己目的还不止于此。

昭帝长叹一口气:“天赐朕这么大的福气,竟还有人做这等子下贱之事,紫微宫是哪个宫妃!”

良妃身边的大宫女道:“回禀皇上,是仪嫔娘娘。”

昭帝将玉串子狠狠砸在桌上,良妃忙起身跪下:“陛下息怒,仪嫔妹妹天大的胆子,不会做这种糊涂事。”

“上梁不正下梁歪,将仪嫔贬为庶人,流放塞外。”昭帝面不改色说道。起身扶起良妃,温和道:“你和月儿感情好,她还怪朕没保护好她,不愿见朕,你替朕多劝劝多照顾她。”

良妃刚直起身子,又福下去:“这是臣妾分内的事情。”

这时全安进来禀报:“皇上,二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吧。”

良妃起身退到昭帝身旁。

邵尘耳边传来疾风,那人一身墨黑锦袍进来,跪在昭帝面前:“儿臣来给父皇请安。”

昭帝伸了伸手,在空中虚扶了一把:“起来吧,你们兄弟俩今日真是巧了,都来看朕。”

曾少年,愣没看出那清爽眸子下的利益熏心和权谋算量。

邵祁看向邵尘,不由面露笑容:“三弟。”

“二哥,真是巧了。”邵尘温尔一笑。

“祁儿,你可要多向太子学习,多处理些许政务,将来用得上。”昭帝见俩人如此亲密,看似提点了句,分量却很足。

“儿臣知晓了!”邵祁拱了拱手,“前几日三弟病了,我特地拿了江南进贡的补品去探望,可良妃娘娘下了令不让进,真是可惜。”

邵祁眼里无杂色,好像在陈述一件事实。

良妃听出这话其实一语双关,便从容道:“太子昏睡需要静养,臣妾不得已才下的命令,若二殿下在意,臣妾便向殿下赔不是了。”

邵祁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充斥着爽朗的笑容:“良妃娘娘言重了,您是三弟的母妃,照顾是三弟尽心尽力也是辛苦,祁儿怎么能怪罪。说起来这补品还是父皇赐的,祁儿也是想替父皇多出份心意。”

良妃曲了曲膝,面上还保持着笑容。

前一世父皇就是因为喜欢邵祁这样看似碌碌无为,无心皇位的样子,一个封赏一个封赏的给,直至他养军千日,富可敌国。

后来的逼宫,也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邵尘不愿去想,想多无意,既然知道了他的为人也罢。

关雎宫的宫人很少,良妃把多的人都差遣去了贵妃司徒月那里伺候。

良妃站在池边上撒着鱼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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