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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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陆生良玩起了手指,燕帝遣退了殿里伺候的宫女侍从,和陆生良静坐着。

“我是看不惯尤衍那副狐假虎威的样子。”陆生良冷笑一声。

燕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看他:“我以为你是为了昔日情人呢。”

“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没事去瞎搅和什么。”陆生良全不为意。

不过他得承认,贵妃和他谈时第一反应是要帮李靖瑶,本来想放任不管,但是那块紫檩木的魅力实在太大了,要是拿来磨一柄如意枕,做梦都美滋滋。

按宸贵妃的路子来,要是不应下这件事,紫檩木也别想拿到手。

“尚书府的权力大了,做事露一点马脚立马就会被人捅刀子。”燕帝转着扳指道。

陆生良觉得好笑,尚书府的权力是他这个皇帝给的,做事也是他这个皇帝默许的,更不要说宠爱偏袒了,好在沈丹青这人忠厚老实,否则靠他如今的实力,把相国拉下马自己上位当个大权臣绰绰有余。

说白了那些得皇帝器重的朝臣也是天天提心吊胆的短命鬼,要帮皇帝出谋划策指点江山,还要被皇帝当枪子儿当筹码,平衡整个朝堂的势力。

“你的儿子马上要和乱贼打仗了,你不着急么?”陆生良换了副腔调。

燕帝拂了一把胡渣子摇摇头:“早晚都要亲历亲为,让他自己去处理。”

“呵呵,你是怎么想的?捅梁侯府这么一个大窟窿,现在还要让自己儿子去处理。”陆生良鄙夷的看了一眼燕帝。

燕帝只笑不说话。

他废了好大的心思下的这盘棋,何尝不是为了请君入瓮。王师是什么人,他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心里也有了底。

把白氏诛族确实冒了天下之大不义,扶王师当梁侯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可唯有如此,才能将黑的探不着底的人心肃清,把江山清清白白的交给邵尘。

再者,他作为北燕的皇帝,只负责稳固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至于用什么手段计谋要背负什么名头,他压根不在乎。

“你要是想知道,自己也生一个好了。”燕王哈哈笑了起来。

陆生良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思虑着什么事。

燕帝伸出手,轻叩了一下陆生良的扶手:“你来找我何事?”

燕帝在两个人面前没有架子,一个是皇贵妃徐静媛,一个是陆生良。

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燕帝这辈子此两件事是十分圆满了。

自从《天宫策》被毁,陆生良被王师倒打一耙,就把自己关在府里闭门不出,过年也没出来吃肉喝酒,燕帝每每经过少府府邸的时候,都觉得冷清清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听说,修缮《天宫策》的议案,是沈丹青那个失踪的三女儿出的?”陆生良环顾了四周问道。

燕帝人生第二次从陆生良混沌眼神中看到了光。

第一次是陆生良见到李靖瑶,追着人姑娘满大街跑的时候......

“是啊,她还是沈夫人的嫡亲小女儿呢,玩着玩着就不见了,沈夫人可急坏了。”燕帝皱着眉假装忧愁地看着他。

“你能不能有点皇帝的样子?”陆生良一脸嫌弃地看着燕帝。

李靖瑶嫁作人妇十七年了,陆生良听到她的消息还是会很关注,甚至心疼,不知道到底是不甘心,还是一念执着。

燕帝一脸我懂地点点头,遂拍拍屁股起身,回到蟠龙高台之上,坐回一堆奏折堆里:“这么多年还是个怂包,你啊,当初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她就是你的了。”

可是,甘愿用余生去怀念眉眼如初的模样,也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气的事情啊。

陆生良作势想了想,偏过头望着整个空荡荡的宫殿,犹如心境。

“那个孩子叫什么?”

“沈尽欢。”

燕帝头也不抬的回道,再抬头,已不见陆生良身影。

“启禀皇上,大皇子进京后一切顺利。”

龙椅后的屏风里一人说道。

燕帝批阅奏折的笔顿了顿,在纸张正面留下了一点朱砂,那点朱红很快晕染开来,将折子上的一个“许”字包裹起来。

是沈丹青上的关于东堂改了学制后实行效果的反馈。

燕帝合上折子放在一边,对后面的人道:“知道了。”

【太子别院】

禁足尚书府的圣旨是秘密颁布的,邵尘得知这个消息已经过了一日。

安排在破庙附近的探子尽数撤了回来,只留了两三个眼线在那按兵不动。

把沈尽欢在别院的消息放出去后,那些人果然有了动静,但是目前为止还是没能发现赵翼的踪影。

邵尘怀疑赵氏作为一枚棋子,很可能到这一步就被解决了,俞白认为赵氏可用性很大,王师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说不准把赵翼好吃好喝供在什么地方。

“尚书府被禁足,要不要让尽欢知道?”俞白泡着茶问道。

一念及此,邵尘面色如常,收起桌上的城南的地形图起身:“不必了,让她安心呆着。”

俞白两指捻着茶杯,刚靠到嘴边,闻言一笑。

邵尘穿过中堂走到西院门口,一清丽身影俏愣愣映入眼帘。本意便是来寻她,还踌躇着怎么开口,如今正碰上,反而定下心来。

当下一月,迎春花冒了点小绿芽子,倒是腊梅和绿梅开的热闹,沈尽欢着一身靛蓝色素绒绣花暗纹的锦衣罗裙坐在院中发愣。

邵尘轻哧,世间果真有这般不寻常的女子。

沈尽欢听了声响回眸看了过来:“殿下竟有闲心来看我了?”

说的如此悲凉,倒像是某个被禁足的怨妇日思夜想巴着夫君来看一眼似的。

沈尽欢撑着头掩饰着尴尬。

这厢噙着笑走上前,也不客气便坐在另一头:“想起沈姑娘在我这小院里过的挺无聊的,便来看看。”

这回轮到沈尽欢笑了:“殿下这么说,臣女一时半会竟不知怎么答,其实也没什么无趣不无趣,只是少了个说话的人罢了。”

邵尘望向尽欢,问道: “阿韵不是伺候你么?”问完突然想起眼前这厮也不是人人能套近乎的主,又觉得多问。

沈尽欢故意叹了口气,附手撑着下巴幽幽道:“阿韵是皇贵妃娘娘的人,我哪敢什么都同她说。”

邵尘瞥见她眉宇间是有一股子幽怨,但提及徐静媛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反而觉得可爱,失声笑起来。

沈尽欢被笑的发慌,直起身板儿问道:“你笑什么?”

邵尘摇了摇头,嘴角还是抹了蜜似的止不住笑意,平复下来后才道:“李云褚来见过我。”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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