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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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沈尽欢一夜未眠,连连拓印了一份上谷郡细致到每月的各项税款,想从中找出点纰漏将那五两黄金压下去,随便给上谷郡安个罪名就不会有赐婚什么事了。

第二天顶着一双红眼出门的时候,陆生良把她嘲笑了半天。

瞧她不甘心的样子,陆生良拿过她手中的厚厚一沓纸极力掩住笑意:“查的挺细心,可人家偏偏就赢在这五两上。”

可不是,上谷郡比比精细没有差错,反倒查出辽东郡在后半年的关税上造了假,多报了一百两。

沈尽欢连连打着哈欠坐在桌边等阿清给自己端上早膳:“辽东郡守今年马前失蹄,不知陛下会怎么罚。”

陆生良夹起一个水萝卜丢在嘴里嚼:“不管辽东郡,他们要是能将造了假的补上来,咱们就当不知道,不过上谷郡这次势必能求得皇帝的青睐。”

阿清将白粥端到沈尽欢面前,她顺势直起身问道:“那......陛下会给上谷郡什么赏赐?”

陆生良拿了筷子在粥里搅一几下,看也不看她:“请到春宴上,不是给钱就是赐婚。”

往年辽东郡常为榜首,燕帝不是给一把玉如意,就是送一只金麒麟,实在没有新意。今年上谷郡上了台,万众瞩目之下就要看燕帝是什么想法了。

沈尽欢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不能再让沈倾宁嫁到上谷郡守活寡去。

正想着,陆生良就催促她道:“一夜没睡还不赶紧吃点儿,犯什么愣。”

说罢夹了一筷子卤菜送到她碗里,又说道:“等会儿把上谷郡的拓印文书送给礼部。”

沈尽欢应了一声,心里极为不情愿。

文书一送进礼部,春宴的名册上就会立马加上上谷郡荣氏的名字。

赐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外面的天阴沉了两三天,看上去就是憋着要下好几天大雨的样儿,左丘还说五日后是办春宴的好日子,沈尽欢虽然不信他的鬼话,但他的鬼话也还真没有失灵过。

沈尽欢到礼部官署衙门门前,遇到的不是蔺文忠,也不是礼部的小厮,而是郎中令胥廷敬。

每次出门有大事总能碰上不想见的,一没什么事出去就畅通无阻乐乐呵呵的。

沈尽欢看见胥廷敬,上前主动行了礼,大概是没睡的缘故,刚弯下腰去,鼻尖就一酸犯了睡意上来。

胥廷敬穿一身软甲站在那里,嘴角抽了抽:“少令见着我,就这么不乐意啊。”

“下官可不敢,真是昨晚上看账目看的晚了没睡好。”沈尽欢站直了回道。

胥廷敬瞄了一眼她手上的文书,明眼儿一看就看见了上谷郡的封笺:“哟,上谷郡翻身了。”

沈尽欢抱着文书往后一缩,笑道:“胥大人,您要是没事儿,正巧金都卫的金大人今儿不轮值,您找他喝杯酒去,您要是有事儿,下官就随您一块儿找蔺大人。”

她不想和胥廷敬多费时间,不光是胥廷敬啰嗦她,还有就是沈寄容曾说过胥廷敬和王师有关系,所以能不多磨嘴就赶紧加快步子走路。

“陆生良真将他一身油皮之气全教给你了。”胥廷敬抚着腮上浓密的一团胡子,大声道。

沈尽欢点着头连连说道:“是是,胥大人说得极对!”

胥廷敬嘴角又抽了抽,语气里是万般无奈:“别怪我没提醒你,沈家这次有大喜事儿了。”

沈尽欢心里一沉,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么?回天乏术么?

胥廷敬总管宫廷侍卫,负责迎送宾客接奏事谒者,连禁军都归他管,也是常年贴身侍奉燕帝的大官儿,他说出来的话自然分量十足。

沈尽欢正了正色,对他恭敬一拜:“尚书府有大喜事自然要去恭喜尚书令大人,下官肩上还担着少府的事儿,此时胥大人和下官说,真是找错人了。”

胥廷敬一脸诧异。这妮子如此分得清主次,显得他在这儿挑拨是非。

沈尽欢有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和之彤进了礼部的大门。眼看着时候不早,进去入册还有一堆事要做,她可不想这么耗下去最后到了饭点在礼部吃便饭。

蔺文忠对她很客气,在宫里也能说上看着她长大的,但他做事方法还是按部就班没有半点进步。原本能直接亮个腰牌就结的事,沈尽欢愣是在入册文书上签了一个又一个大名。

终于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沈尽欢宛如守得云开见月明,脸上浮现几分欣慰。

“甚好。”蔺文忠难得露了个笑脸,将上谷郡的缴税文书装订成册,又挂了今年的木牌子,当着沈尽欢的面放进了身后成排的税文架子上。

北燕所有办事需要证明的非机密文书,经手的官署一定会有拓印备份,也正是这样,才能做到人所共知各司其职。

“上谷郡今年会受邀春宴吧?”沈尽欢知道问蔺文忠等于白问,但还是想问问。

出乎意料的是,蔺文忠这次没有一带而过,“是,上谷郡当拟在五郡之首受陛下恩赐。”

沈尽欢挑眉,笑道:“那便好,有劳蔺大人了。”

蔺文忠对她侧了侧身,目送她离开。

“姑娘对上谷郡好像十分在意?”之彤扶着她问道。

“是呀,他们十年蛰伏,一鸣惊人,叫我一下子没接受过来,处处留心才是。”沈尽欢搪塞道。

“姑娘仔细是没话说的。”之彤颔首,又道:“咱们是回少府吧?”

沈尽欢一顿:“我想回尚书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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