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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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气并不好,见不着太阳,压得人透不过气。

左丘一大早就在祭坛作法,沈尽欢和阿肃坐在南楼上观望,天边一垂阴云挂着,遮住了太阳东起之处。

“左大人真能逆天改道?”阿肃叼一根狗尾巴草含糊不清说道。

沈尽欢笑一笑:“你我皆知世上无法术一说,真真假假多是人心所致。”

阿肃不语,陆生良不参加这等宴席,沈尽欢却在应邀名列,便只得和少府众下官一同前去,这遭还没换上宴服簪上头面,一身素淡面容娇细,看得他惘然一笑。

沈尽欢侧头,“笑什么?”

阿肃摇摇头,“军师晃身一变成了大皇子,他的封王宴,主子准备送什么?”

“走走过场,库里挑些金银玉器书画什么,这些他真能缺吗?”

上杆子巴结的人保准更全面。一场宴会下来,少府的阴阳账又要添上两本。

迎面一阵劲风吹在脸上,再抬头,远处的阴云真消了去,隐约露出淡淡的红。祭坛上的铃声不断,香火插了三个鼎,冒得烟气看的清清楚楚。

沈尽欢唇角一勾,“左丘又多了个把戏。”

她迟早要去司天司一趟,也不急在一时。

邵焱多年不归,燕帝没有将他的府邸划定下来,便让他暂居宜和宫的东极殿内。

所有的贺礼都要在宴前送去,沈尽欢想了想,在申时和阿清一同去了。

去宜和宫会经过凤仪宫,里面早已没了人烟气息,对比后头宫殿的热闹实在唏嘘。

沈尽欢没听到皇贵妃的消息,多次见着邵尘也没有开口问,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许是为司徒月求情遭到燕帝冷落,也许又是藏在宫里难受。

她挑的时候正好,该来的人都送过走了,少府估计是最后一个。

邵焱站在宜和宫大树下不知想什么。

沈尽欢过去一拜,“微臣拜见武安王。”

邵焱稍一迟,淡淡道,“起来吧。”看到她身后的箱子又道:“原来这就是宫里的规矩,今日见了百余人百余人都是拿了东西来,说的都是客套话。”

沈尽欢弓了弓腰,“王爷才回来难免不适应,日子久了就好。”

邵焱眉梢一挑,打开骨扇走到她面前,一副悠然模样:“是不适应,我这辈子最自在的日子便是在终南山。”

沈尽欢低着头,懂了其中意思。

“宴后我会搬到宫外去。”邵焱带沈尽欢一等人进殿,看着占了大半地方的礼品箱子道。

沈尽欢眼色不变,伸手搁在身前,“宫外自在不拘束。”

邵焱见她还是从容淡定的样子,心里凉了半截,更加握紧扇柄。

阿清核实好后给宫人使了眼色,一众人退了下去,满满当当的殿内只剩下二人。

邵焱余光瞧着沈尽欢,起起落落摇着扇子,只见她往袖中一探,拿出一锦盒,是他送的簪盒。

“这个还给你。”沈尽欢道。

邵焱咳了两声,吐出几个字:“不必,既送了就随你。”

沈尽欢将锦盒放在箱子上,时间一晃,过去了这么久。

“是我糊涂,神机妙算的军师怎会不知道送簪子的意思。”

算是接上了那日邵焱的话。

沈尽欢片刻不留,邵焱先是看着她离开,又漫不经心的环顾东极殿,最后才将目光放在锦盒上。

邵焱拿出那根凤翎抚了又抚,对着空荡的大殿道:“把簪子还回来又有何用。”

子真和尚从内屋出来,定定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是个好姑娘。”

邵焱将簪子收在袖子里,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好姑娘不要我的情。”

说完又是一愣,责怪自己何时会说这样粗俗的话。

子真毫不介意地笑起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邵焱悠悠一叹,身上的王爷衣服裹得他难受至极,扇子一收就叫人关了宫门。

还了簪子的沈尽欢别提多舒心,路上昂首挺胸往前走,阿清跟在后面笑道:“好好一段姻缘给你断送了。”

“我又不喜欢他,再说他是王爷不是军师了,我要走近些,御史台还不得可劲儿参我呢。”沈尽欢两眼眯笑着。

哈哈两声笑后,阿清赶上去扶着她的胳膊下台阶。

沈尽欢无意问道:“师父早就知道......军师就是大皇子?”

阿清愣怔,手上一僵,答也不好不答也不好。

“师父连陛下都不怕,会顾及李家去救一个军师?”沈尽欢自嘲道。

“陆大人到底是为了沈夫人。”

“他帮我阿娘,就是帮尚书府,等同于帮帝盟,他自己早就站了队却还不清醒。”

感情是最危险的杀器,也是最称手的武器。

“他把大皇子接到少府是想以后为你铺条路,和朝政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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