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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季家的公司全称叫季氏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主要做生物培养皿,面向的客户是各大高校以及研究机构。

所以当季父听到有物理研究所的所长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有点懵。

在他的印象中,他们公司应该不会跟搞物理研究的打交道才对啊。

不过疑惑归疑惑,人家物理研究所的人来找,还是要见的。

所以他安排秘书将江所长迎了上来。

在季父的印象中,跟科研相关的工作人员形象都不太好,毕竟用脑过度,谢顶是常有的事。

尤其是坐到教授、所长这种位置的人,更是应该如此。

可见到江所长,他震惊了。

眼前的男人身形修长、宽肩窄腰、乌黑的头发浓密而不显杂乱,还带着微微的自然卷,看着像个模特一样。

他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眼尾细长、垂着眸子看人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虽然模样精致却气场十足。

重点是这人看着绝对超不过三十五岁,比他这个企业家年轻多了。

季父沉默的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十分怀疑地问:您真的是物理研究所的所长?

江所长直接将自己的工作证递了出去。

季父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认那不是造假的,才站起身跟他握手,江所长,久仰。

说完,他引着江所长到旁边的沙发上去坐,然后让秘书去端咖啡过来。

落座以后,季父问:江所长,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江所长笑,我就是想来问问,您是季柯的父亲吗?

提到季柯,季父脸色明显地僵了一下。

季柯对对,是犬子。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是不是他给您添什么麻烦了?我这孩子不懂事,如果给您惹麻烦,您还多担待。

江所长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这个倒是没有,就是您这个孩子吧他有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为难的表情,模样看着像是又想说些什么,又怕说出来不太好。

季父心里一紧,忙说: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就是,如果是犬子哪里做的有问题,等他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见江所长还是面露为难,他又接着说:唉,季柯这孩子吧,其实不是我们家亲生的。

收养他的这些年,我们也是很尽力的在教导他,但这孩子骨子里就存着些我们家没有的野性,我们怎么掰也掰不正。

您有什么话尽管说,虽然季柯不是我们家亲生的孩子,但到底跟我们在法律上有关系,他惹了事,我们不会不管的。

江所长听着季父的话,心里只想笑。

这几句话看似是在表明会对季柯负责,可无论是不是亲生的,还是只有法律关系,又或者是骨子里存着他们家没有的野性,句句在跟季柯撇清关系,并把这个养子踩上两脚。

季柯的行为跟季家没关系,他肯为季柯惹下的麻烦善后,只是因为有责任感而已。

季父把关系撇干净,接着又问:江所长?季柯到底怎么了?

江所长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些,说得轻描淡写,没什么,就是这孩子一直在我们研究所实习,干得非常出色,比我们招的实习助手都好。

最近又知道了他在AMC美国数学竞赛考了满分,拿了华北单人奖第一,我就对他感到非常好奇,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腐书网,才能教导出这么优秀的学生,所以就很唐突的来拜访了一下您。

可我听您刚才说,好像季柯怎么优秀都跟您都没什么关系啊,都是他自己的原因。

那看来我这一趟是白来了。

说着,他就推开秘书递来的咖啡准备起身。

季父从听到江所长的第一句话起,脸色就开始变得僵硬,等江所长说完,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走向。

他那个自甘堕落只会惹麻烦的干儿子,什么时候去研究所了?又是什么时候拿了AMC数学竞赛的第一?

他虽然每天忙于工作,对家庭关心的非常非常少,但身边的商业伙伴家里的孩子也都是上的国际学校,偶尔闲谈时提起孩子,就会提到这个比赛,他是这个这个比赛有多权威的。

可季柯什么时候拿了这么权威的竞赛奖?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眼看着江所长起身要走,季父连忙拦住他,等等等等,江所长请留步。

他挡在江所长跟前,江所长说笑了,季柯是我的儿子,怎么能跟我没关系呢?我刚才的意思是说,季柯这孩子不是我们家亲生的,刚抱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存着些野性呢。

是多亏了我们家对他的悉心教导,才让他变得像今天这么优秀。

是吗?江所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挪开两人的距离,季董,怎么我听着您刚才的话,不是这么个意思呢?

季父干笑着,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但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语言表达能力不太好,所以不小心就让您误会了。

这样啊。江所长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季董,您是不知道,季柯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学生,我们所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从他进来研究所的第一天,我就打定主意,这样优秀的人才,以后我一定要帮助他做研究、拿奖、申请专利,我一定要推荐他进国家级的研究机构。

今天来找您呢,主要就是想看看,这样的人才究竟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当中。

浅棕色的眸子对上了季父浑浊的眼睛,现在,我看到了,心里有数了。

季父被这眼神看的有些慌乱,他尬笑了一声,错开了目光。

江所长微微一笑,谢谢季董的咖啡,我所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季父跟着起身送人离开,直到那道颀长的身影消失,他才回过神。

想到刚才那一幕,他忍不住懊恼。

人家是来夸季柯的,自己竟然那样说呢?

还有这个季柯也是,在研究所实习也好拿奖也好,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季父坐回办公桌跟前,越想越感觉有些奇怪。

这个江所长特意跑这趟,就是为了夸季柯吗?

很快,他就知道江所长是来干什么的了。

公司先接到了本市全部高校的电话,说要取消跟他们公司的合作,不从他们这里买生物培养基了。

然后本市的生物研究所也打来电话,二话不说就要取消合作,怎么追单都追不回来。

接着是全国各地211以上的高校和地方研究所,都打来电话说要取消与季氏的合作。

最后连一些海外的业务都打跨洋电话来退单。

一天之内丢失了太多生意,销售部门无奈,只得上报。

秘书将情况转给了季父,季父到底在商场混迹多年,一下子就将今天丢掉的生意跟江所长联系了起来。

他就说,江所长今天来的气势汹汹,怎么可能就说两句话这么简单。

估计是季柯在研究所告了状,他来探一探虚实,等着从他这儿得到肯定答案,就对他的生意出手。

季父瞬间对季柯充满了怨恨。

这个逆子,觉得委屈了不跟家里人沟通,跑去跟外人说,真是养了条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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