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已经在怀,再要放手还真是不太人道,余修远虽然没有进一步举动,但还是固执地搂着她:“要不你跟我回家吧?你把你塞进我的行李箱……”
有时候余修远挺孩子气的,他像是舍不得自己心爱的玩具,那语气惹得岑曼忍俊不禁:“不要说傻话了,有本事你就来我家抢人,看我爸妈会不会拿扫把你轰出去。”
余修远埋首在她的颈窝,轻轻地蹭着,声音有点含糊:“曼曼,我们结婚吧。”
岑曼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揪着余修远的短头,迫使他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余修远凑过去亲她,“趁民政局还没有放假,我们把证给领了吧……”
岑曼翻身将他压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又来了,刚刚才跟你说完,你真想让我爸妈不让你进家门了?”
余修远伸手扶着她的腰,问她:“岑叔他们有这么不希望你出嫁吗?”
岑曼毫不犹豫地点头:“你看我姐就知道了。她不急着结婚,我爸妈也从来不催,最后她闪婚了,我妈就怄得进了医院。”
余修远弯起了唇角:“可我比你姐夫稳重靠谱得多,他们应该很放心把你交给我的。”
“才不是,”岑曼反驳,“你这人幼稚小气、粗心大意、脾气暴躁、交友不慎,连饭也不会做!”
“原来我有这么多缺点?”余修远笑意不减,接着问她,“那你还爱不爱?”
岑曼回答:“爱。”
悄然间,余修远的手已经滑到她的后腰,包含暗示地摩挲着:“有多爱?”
骑在他身上的岑曼缓缓弯下柔软的腰肢,视线紧紧密密地锁着他,感受到他的身体因自己的注视而微微发僵,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难怪他这么喜欢把自己逗得脸红耳赤、浑身轻抖,原来这种掌控和主宰的感觉如此美妙。
小诡计瞬间在岑曼的脑海中乍现,回想着以往的画面,她像模像样地将余修远的手压在头顶,轻声说:“闭上眼睛。”
余修远的表情有几分兴奋,但更多的是急切,他依言闭眼,内心汹涌澎湃,没想到这丫头只给了自己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然后趁机溜之大吉,他下意识伸手逮她,可惜连她的衣尾都碰不到。
被摆了一道的余修远咬着牙唤她:“岑曼!”
闪身跳到地板的岑曼调皮地朝他做了个鬼脸,笑呵呵地对他说:“亲也亲过了,我去收拾衣服啦!”
这晚岑曼收拾到凌晨才爬到床上睡觉,余修远倒不急着找她算账,反正来日方长,这笔债他肯定会牢牢记下。
岑曼倒不怕他。明天就要回霜江了,他们都要养精蓄锐,否则长辈们又有微辞了。回到霜江以后,她有父母给自己撑腰,量余修远也不敢乱来。
像之前一样,他们提早了些许吃午饭,吃过午饭就立即出发。余修远将她平安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夕阳恰好消失于地平线。
钱小薇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迎接女儿回家。听见院子传来车声和人声,她连锅铲也没放下,密着脚步走到外面张望,看着这两个孩子进门,她不由得眉开眼笑。
余修远原本只打算帮岑曼把行李搬进来,然而钱小薇热情地留他在家吃饭,他貌似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连余修远都顾不上招呼,岑曼就进了厨房给母亲打下手。余修远也跟进去,不过厨房就那么一点空间,他在肯定碍手碍脚,因而岑曼就把他请回了客厅。
暖黄的厨灯、熟悉的饭菜味道、散发着浓香的炖汤……这一切都让岑曼倍感安心,她忍不住感慨:“回家真好啊!”
钱小薇的脸上染上了愉悦的笑容:“这当然,虽然天大地大,但哪里也比不上家里呀。”
只在厨房待了一阵子,岑曼就被母亲催促着出去:“这里交给我吧,你先去盛碗鸡汤给小远吧,别让人家干坐着。”
在母亲的坚持下,岑曼只好照做。盛好鸡汤以后,她便让余修远过来喝,余修远反而让她坐下,随后就进了厨房帮忙张罗。
时至他们围着餐桌吃饭时,岑政还是没有回家。岑曼一边咀嚼着青菜,一边问母亲:“爸今晚不回来吃饭吗?”
“你也知道的,你爸年底特别忙。”钱小薇说,“他最近都要加班,已经好些天没有回来吃晚饭了。”
岑曼露出一副嘴馋的样子:“就算爸爸不回家吃饭,您也要给我做很多好吃的。”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说着,她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余修远,“年轻人还真是不懂照顾自己,我看你俩好像都瘦了憔悴了。怎么样,工作是不是很忙?”
岑曼摇头,而余修远就说:“还忙得过来,您不用太操心。”
钱小薇给他夹了块牛肉:“多吃点,赶紧把营养补一补。”
在家里吃过了饭后水果,余修远才离开。岑曼将他送出去,他牵着她的手,出了门还越握越紧:“陪我散散步吧,我吃得太撑了……”
“谁让你吃这么多。”岑曼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挣开他的手。
余修远笑:“你妈妈这么热情,我总不能不给她面子吧?”
刚才得知钱小薇近来都是独守家中,连晚饭亦是自个儿进餐,余修远突然就理解了岑曼的顾虑和犹豫。当时钱小薇虽然神色如常,但语气中还是难掩落寞,他能察觉,岑曼定比也能察觉。为人子,又怎么舍得让父母如此孤单、如此失落。
其实同样的问题,余疏影也向他诉苦过,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个娇滴滴的堂妹矫情罢了,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异常的沉默,岑曼晃了晃他的手,问:“诶,你在想什么?”
余修远回答:“我只是在想,你会让钱阿姨给你做什么好吃的。要是你愿意叫上我一起吃,那就再好不过了。”
岑曼叹气:“我跟爸都不回家吃饭,妈肯定随随便便地填饱肚子就算,我不这样跟她说,她说不定又不认真对待一日三餐了。”
余修远说:“钱阿姨为你操碎了心,你也一样替她操碎了心。”
“你懂什么!”岑曼告诉他,“我虽然会做饭、会赚钱、也会照顾自己,但还是要让爸妈知道我还像小时候一样需要他们,这是一种爱的表达。不然的话,他们会很失落,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没用了。”
他揉了揉岑曼的脑袋,无声地赞同着她的说法。
或许是受到了岑曼的影响,余修远也试着向父母表现了久违的稚气和依仗。当他试着把一些日常事务交给长辈们决定,譬如衬衣的样式、新窗帘的颜色等,他们都很乐意替自己做这点小事,还捧着大大小小的图册找他商量、征询他的意见。正因如此,他们之间的沟通逐渐多了起来,亲子关系也比此前更加亲密。
对于这样的转变,杜婉玉自然是最开心的一个。趁着儿子休假在家,她就走到他房间,借意询问他喜欢什么材质的地毯,顺势试探着说:“你最近好像很热衷换这个换那个呀,前几天才换了窗帘和茶几,现在又换地毯跟吊灯。”
余修远正坐在窗前翻着一本化学期刊,听了母亲的话,他没有多想,只回答:“那些东西都很久了,趁着新年就换了吧。”
这个答案让杜婉玉颇为失望,她拉过椅子坐到儿子跟前,伸手拿掉了他的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