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地址一路问过去,汽车转拖拉机,拖拉机转牛车、马车,各种意想不到的交通工具。
唐晚吟是知道盟省这里地广人稀的,毕竟上辈子没少看盟省的风景纪录片。
但是现在盟省还属于没有规划没有建设的荒野。
茫茫大草原,连路都没有。
牛车的人把他们放到了最近的村落里,说:“我就只能送到乌兰牧骑这里了,再往里走的路我就不认识了。”
孟宇祁谢过赶车的农夫大伯,又给人塞了一块钱。
农夫大伯特别不好意思地推拒:“不要钱!不要钱!这哪里能收钱呢!”
唐晚吟搂着孩子,说道:“大伯,您就收下吧,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要不是您,我们都到不了这里。”
汽车早在四五十里之外就没有了,连拖拉机都没有。
后面这段路四五十里,折合下来二十多公里,愣是走了一天一夜。
主要还是风雪太大,路都看不清楚。
要不是赶车的农夫是个老车夫,只怕他们还到不了这乌兰牧骑的营地。
车夫十分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收下了。
唐晚吟搓着脸道:“他们这地方,钱还不如东西好使呢。”
方圆几十里地,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孟宇祁一手拎起两个大包,一手把子礼扛起来,骑到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才跟唐晚吟一起,拉着子清子敏往前走。
乌兰牧骑是草原上的歌舞团,专门表演振奋人心的曲目和舞蹈。
他们明明可以拥有最风光最受人瞩目的舒适生活,却硬是为了草原上的人民留了在这片荒野。
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草原的道路,为草原上零散的牧民送去温暖和希望。
乌兰牧骑的人热情地接待了唐晚吟他们。
一个辫子特别乌黑厚实的姑娘给唐晚吟他们端来奶茶:“只听说知青回城探亲的,可是很少见你们这样来草原上探亲的。”
孟宇祁把孟玉英的照片还有写着地址的信封递过去:“我给我姐写了十多封信,但从五月开始就没见她回复过了,所以我们才趁着过年放假来找人。”
粗辫子姑娘把信封拿过来看了一眼,又递给其他人看:“是不是第十四支队的?”
乌兰牧骑的同伴们看了之后点头说:“是,不过第十四支队春天的时候遭受了沙尘暴,营地都被冲散了。”
“沙尘暴?”唐晚吟吓了一跳。
虽然她小时候听说过沙尘暴的事儿,但是等到她十几岁的时候,环境经过治理,已经很少听说还有沙尘暴的了。
没想到现在沙尘暴这么严重。
一个营地少说也有一百来人,帐篷也好,土房子也好,总是有个一二十座的,居然能被冲散了?
乌兰牧骑的人说道:“是呢,春天的时候沙尘暴厉害着,第十四到十七支队都遭受了严重的损失,剩下的人只能搬走另外建营地了。”
孟宇祁立刻问道:“那新的营地在哪里?有路线吗?”
“当时报备组建的时候有资料,你等等,我去找给你。”一个年轻的草原汉子穿上自己的袍子,去了外面。
不多时,年轻汉子拿着一个皮袋子回来,翻找了一番,找出来了一张地图,指给孟宇祁看:“这里,距离我们这里得有七十多里地。”
七十多里地在草原上其实已经算是近的了。
孟宇祁看到原先十四支队的地点距离乌兰牧骑的营地有两百多公里。
这还是因为沙尘暴之后充足,怕出问题才孟玉英他们选了个近点儿的扎营地方。
可,即便是七十多里地,在这茫茫风雪里,也很难到达。
乌兰牧骑的人说:“你们不如在这里住两天吧,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暴雪,之后才会天晴。”
“到时候我们会组织人去各个营地清点人数的,你们到时候跟着我们的马队一起去吧。”
孟宇祁跟唐晚吟商量,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还带着孩子呢,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可能穿越暴风雪,去找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营地。
唐晚吟跟孟宇祁决定在乌兰牧骑的营地停留两天。
乌兰牧骑也很欢迎他们:“草原上就是人太少了,咱们这里还好,有人练歌有人跳舞,好多地方都是好几天不见人声呢。”
尤其是下雪天,那种天地一片白茫茫的感觉,很容易让人情绪受影响,陷入抑郁状态。
所以草原上的人都很好客。
只要不是盗马贼那些家伙,远方来的,都算是客人。
三个孩子成了乌兰牧骑营地的团宠,大家都很喜欢他们。
还有个老奶奶把珍藏的皮子拿了出来,给三个孩子做了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