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子清就跟见鬼似的甩开赵清远的手,匆匆从他身边绕过去了——跟躲什么似的。
赵清远都没看清,连忙一把拉住子清:“等会儿,你跑什么啊?我撞的你,又不是你撞的我。”
子清这几年虽然好多了,不再怕人了。
但是陡然被人拉住,顿时整个人就紧绷起来了。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子清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赵清远下意识就松了手。
想想不对,又赶紧追上去堵住子清的路。
“哎你谁啊?是我们家属院的吗?你抬头我看看。”
子清不肯抬头。
旁边几个皮小子这会儿打完早饭出来,也纷纷围了上来。
“瞧着有点儿眼生,你谁啊?怎么来我们院的食堂打饭?”
“蹭吃的?还是捡的饭卡?”
“快抬头让小爷们看看!”
子清的脸都快埋到胸口了,她死活不肯抬头。
旁边的人也觉得问题越来越大。
铁路局是好单位,他们在食堂打饭都不用粮票,有另外的粮食渠道。
现在还有些地方还没取消粮票,因而经常有人悄悄混进来,弄假饭卡,或者偷、捡别人的饭卡用。
一群半大的小子,正是莫名正义的时候。
觉得子清眼生,都当她是来路不正的人,揪着子清不放。
赵清远呵斥了一声:“别吵了!人都哭了!”
啊?
哭了吗?
几个小子又怂了。
连忙弯腰低头倒勾着去看子清的脸。
子清连忙捂着脸转身。
赵清远瞧见子清裙子上一大片豆浆洒了的痕迹,眉头皱了皱。
挨个给了那群小子一人一脚:“滚你们的!别这么瞧人家!”
轰走了人,赵清远才一把扯下自己敞开穿的衬衫,把衬衫递给子清:“你裙子遮一下。”
子清低头去看自己的裙子——唐晚吟让人给她做的新裙子,浅色底小碎花的。
这会儿被豆浆一泼,有些若隐若现。
子清顿时整张脸都爆红。
下意识地拿赵清远的衬衣围了起来。
赵清远的个子高大,子清的腰又细,这么一围倒是正好。
但子清却越来越僵硬。
赵清远无奈,伸手去拉她:“你到底是哪儿来的?我送你回去?”
子清红着眼眶摇头:“不用,我自己回去,你的衣服……我、我……”
子清“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个什么。
赵清远倒是听明白了:“衣服还我?”
子清猛的点头。
这一抬头,赵清远愣住了。
在一旁嘻嘻哈哈叼着油条包子油饼没个正形的皮小子们也愣住了。
夏日清晨的微风吹过,树叶摇晃,在子清姣好的面庞上投下一抹阳光。
更加衬得子清肤白如雪。
子清红着眼眶:“我住在家属楼,你……我回去换了衣服还你。”
说完,绕开赵清远,急步小跑着回去。
子清跑了,赵清远才回过神来。
这下轮到他说话结巴了:“不、不用着急!”
一群皮猴子都是一样的木楞愣的样子,结结巴巴地喊:“哎,你不、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