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河隔着水雾的脸氤氲出潮湿的雪色。
“不,没什么。”她绕开话题,同时把手里的粉杯子送到嘴边,没挨到又放下去了。
讨厌鬼的杯子,不想用。
本想在李择川面前示个楚楚可怜的弱,结果这人偏偏不按套路来……难道他早已看破,见招拆招将计就计?
她狐疑的视线打量着近在咫尺的人。
男人薄薄的两瓣嫣红唇肉抿着瓷杯口,热气蒸腾下沾染了清透的水意,嫩果冻一般。
李择川的唇形生得极好,唇线深深勾出个仰月的轮廓,唇角本是个微翘的锋棱起势,天赐的温润而泽。
偏偏他自己觉得这样不严肃庄重,镇不住场,所以惯常抿唇压抑要把那天热自带的笑意压到灰飞烟灭。
大概是水有点烫,他嫩红色的舌尖难忍地舔了下上唇,觉得动作不雅飞快地收了回去。
……还是个怕烫的猫舌头。
实在是周河目光盯得太死,李择川也没法装聋作哑了,杯子被他轻声搁在桌几上,对上他的眼神,周河的目光也没半分收敛,直直望着他……的嘴唇。
李择川的嘴唇又抿了抿,她的眼神好像跟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很是专注。
像是预备捕鸟的蛰伏狸奴。
这眼神本就冒犯,但是,李择川想也没什么好跟她计较的。
冒犯自己的事她还做少了么?
往往是不成的事也让周河成了。
“喝完了。”还是李择川忍不住先开口,鞋跟在冰冷地砖上挪了挪就想预谋着逃跑。
“是不是烫到了?”周河却像才发现了一般,屁股挪了挪,本就相贴的人更是隔着层聊胜于无的薄布料紧挨着狠狠蹭了蹭,叫李择川有点难受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忘记提醒你了。”周河的脸也凑近了,李择川的脸悄悄后仰着离远点。
“还好吧。”
倒也没否认。
“张嘴我看看有没有烫伤。”周河这样义正辞严地要求着,口气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啊?”李择川愣了一下,又鼻腔轻软一笑,“别闹了。”
想到的却是她之前直接张开嘴让自己看的样子。
他是觉得嘴倒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更别提张开让别人看,总感觉像把自己什么隐私袒露,叫别人的视线细细检阅,有种被凝视被掌控着的感觉。
要不人为什么总是很容易对自己的牙医产生微妙的crush之感?胡思乱想间李择川的舌头搁在紧闭的唇齿间倒像找不到自己位置了,有些不安地暗暗翻搅了一下。
“不行吗?”周河下巴抬了抬,亮亮的黑眼睛望着李择川,“看看而已。”
“没被烫到。”李择川微垂着乌黑的睫毛望周河,唇瓣微微翕动了几下。
“我想看嘛。”周河耐着性子说,却是半分不显心里的暗火。
裤腰带紧就算了,怎么看个嘴巴也扭扭捏捏的。
装什么纯洁,还不是跟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打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