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宣帝却摆摆手,温声问道:“霈儿要做甚?”
景霈抬抬下巴:“儿臣要舞剑。”
言罢,不等平宣帝说话,他便挽了个剑花,行云流水地舞了一套剑法。
少年腰肢纤细,身姿潇洒,一招一式尽管缺些力道,但已能将动作完成个五六成。
景臻看着,想起他手掌中的薄茧,上面还有水泡撂破的痕迹。
看着一套结束,略有些气喘的景霈,平宣帝眼神晦涩不明:“先生和教养公公都不曾教你这些,谁让你学这个的?”
景霈收剑入鞘:“君父让我学的。”
这君后是把景霈当成女儿家来教养啊。
景臻想到什么,不禁微微蹙眉。
“朕记得,太女曾经剑术练得很好。”平宣帝点点头,淡然地提起了自己已不在人世的第一个孩子,她去看身旁的杜宸,杜宸不说话,旁人也不敢接话。
平宣又道:“终究是女子练的东西,男儿去学还是太过吃力了,霈儿,切记量力而行。”
景霈勾勾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应下了平宣帝的话。
孩子献才,不论好坏,平宣帝都赏了她们东西。
景臻觉得这过年整得跟期末考试一样,着实是难熬,便说自己吃多了,身体不适,要回去了。
平宣帝看她一眼,随她去了。
出了门,冷气直逼命门,景臻收拢披风,吩咐泠华:“一会你跑一趟,把咱们宫里最好的伤药递给大皇子跟前的小侍,让他记得涂上。”
泠华应了下来,打量景臻的神色,斟酌问道:“殿下……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让您有些不高兴?”
“也不是不高兴。”景臻摇头,“我还是更喜欢同君父一起独自用膳。”不必步步小心,事事谨慎。
“贵君跟殿下感情最是和睦了。”泠华安慰她,“宫宴规矩是要繁琐一些,殿下是应付累了,仆一会让下人脚程快一些,早点回宫里歇息。”
“不用,雪天路滑,小心走便是。”
“殿下周到,是仆欠考虑了。”
两人说话间,寻云已经把步辇布置好了。“殿下,可以回宫了。”
景臻点点头,抬步上轿,还未坐稳,忽而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在雪夜里分外清晰。
她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小侍打扮的孩子正从那御清宫侧殿的楼梯上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