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1 / 2)
祁曜站在APRX虚拟舱里,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这会儿,肌肉的酸痛和精神的疲惫都回来了,绑缚在手脚上的感应装置次第解除,她推开舱门时,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还是晷把她的腰揽住,才避免以头抢地的悲剧。
“太久没活动,手脚会发麻,你太急了。”
晷这次套的是附影的壳子,虽然祁曜再叁强调由她取名的附影是独一无二的,但因她对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懒得取新名字,还是得管他叫附影。
晷一面说着,指已顺着她的小腿一路往上按摩起来。
以前在瑕砾洲时,祁曜也曾让附影给她按摩筋骨,别看附影人长得纤细柔弱,好险没给她把肋骨按断。此刻同样的动作由晷做起来却轻柔熨帖,指掌所过之处疲劳一扫而空,祁曜不由得惬意地哼唧了两声,像只懒洋洋的猫往他怀里蹭了几下。
晷的动作顿了一顿,又继续下去。
祁曜的头埋在附影身上,声音便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你还没恭喜我被录取呢。”
到底是输了最后那一场,她底气不是很足,此时声音带着撒娇,颇有一种小孩子邀赏等夸的意味。
晷对于这件事既不意外,也无欢喜,反而因方才获知到的一些状况生出几分隐忧来。
但他不忍拂了祁曜的兴,毕竟这是她来灰海近一个月来最开心的一次,他有多久没在这张脸上看到同样的表情了。
“我的确给你准备了礼物。”
晷伸手覆上祁曜的眼,祁曜只听见几声清脆的碰撞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到颈上的疤,她下意识一缩,无意识生出几分抵触,“又是项链?”
“又?”
“林星源送过我一条……啊,我忘了,是在昶境皇宫送的,所以你不知道。”
晷手上的动作不停,声音也是平淡的,“哦?是什么样的项链?”
“就是那条嵌着蓝紫色晶石的,我春宴那天戴着的。”
祁曜没多想,她只觉得脖颈上被套上东西的感觉很不舒服,不仅是因为旧疤触碰到冰冷金属的不适,还有一种被强行束缚住的不悦。
或许是那一日被林星源强行要求戴上时感受到屈辱,祁曜总觉得被他人在颈上戴这么一条玩意儿,就像被拴上狗牌。
她是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待晷把手从她眼睛上移开,她很不爽地捏着那块直径两叁厘米的四方牌子,“这是什么,狗牌?”
“……”
晷凉凉地扫了她一眼,“芯片。”
祁曜这才想起,她先前的确向晷讨要过芯片来着。
水蓝芯片边角锋利,故而在四边包了层珐琅保护层,只在中心处隐现出几许淡金纹路。
祁曜扯了几下挂在脖子上的不知名材质金属链,“链子是不是太短了点?”
晷把她的衣服拉链拉到最上,抓起芯片塞进她领口,“有吗,我觉得还好。”
他的指尖碰到芯片的瞬间,金色纹路蓦地发出浮光,原本只是隐现的纹路现出冗杂至极的真正形态,水蓝底色之上有如金色波纹的浮动。
这下祁曜的注意力整个被吸引过来,也不顾链子长短了,把芯片从领口捞出来把玩,然而任凭她怎么摸,芯片都没反应。
迎着她闪闪发亮的眼,晷又碰了一下芯片,芯片再度亮起。
祁曜顿时察觉这枚芯片的不一般,“只有你碰才会发光?”
“原来的那枚是复制品,这枚是母本,对我来说,它就像心脏一样重要。”
祁曜顿时觉得挂着的链子沉重起来,这不是束缚,而是晷把自己最重要的“心脏”交托给她。
她想,果然是因为她说要从尤弥亚手里保护晷,晷信任自己,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由她保护。
她又扯了几下乌黑不透光的链子,这会儿倒嫌链子不够粗,看起来不够结实了。
晷看出祁曜的念头,解释道,“链子是特制的,只有我才能打开,无论你到什么地方,哪怕离开银星,我也能依附在上面。答应我,拿下天鉴杯,堂堂正正把它带离银星。”
时至今日,这场局已经被搅得愈发混乱,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她引离银星,这样或许还来得及……将她拖出那场争斗至不死不休的漩涡。
果然,祁曜郑重其事地把芯片贴身收好,“我会不惜一切保护好它的。”
晷望着祁曜,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林星源送她的那枚坠子的真正作用。
那颗蓝紫色晶石同甲金狐上的某种防御性武器属同材质,来自宇宙深处弥足珍贵的陨矿,不仅可用来激活防御罩,它还有另一项作用。
当同源的矿石出现在一定距离内,并处于激活状态下时,另一块也会与之感应,换言之,这是一种特定情况下才能激活的定位装置。
逃离要塞的那一日,林星源放弃战斗,想来是因为挂在薛窍身上的那枚坠子偏巧因其遭遇袭击而激活了。
故而林星源选择营救那条坠子的所有者,却误打误撞放跑了真正的她。
一旦祁曜知道这件事,她必然会察觉到,给她埋置体内追踪装置的,必不可能是林星源。
晷不想告诉祁曜真相,昶境对她是危险地,林星源更是离她越远越好,倒不如让她就这样恨下去,借这股恨意磨砺自己,一旦拿到天鉴杯冠军就无牵无挂地逃离银星。
晷其实也没法找出那条疽链的真正主人,那东西早在她初到跃渊号时就存在她体内,晷为了避免麻烦修改了她的体检报告,就像他在方才的APRX测选时,同样修改了会暴露她真实性别的数据。
晷心知,那锯链追踪装置应该是在更久以前,祁曜流落西格马空间站之前就埋置在她体内,既然祁曜是F.D.N的制造产物,那么植入的最可能是当年推行那个计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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