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撑着扶手，缓慢地点了下头：＂好。＂
她终于说话，唐辞狂喜道：＂那我们先去画画。＂
在小板凳上坐下。
林娇娇看着面前的画板，眼底多了一抹恐惧。
奇怪。
画画？
她颤抖地拿起画笔，突然连基本的手法都有些淡忘。
顿了半晌，才落笔。
唐辞一点也不着急，绕着房间走来走去，兴奋到极点：＂娇娇，你放心，我一定会珍藏着你的每一幅画的！除了我以外，谁都不配欣赏！＂
林娇娇笔尖抖了抖。
画面上多了一抹黑。
她哑了嗓音：＂徐佳宁......你认识吗？＂
＂你说她啊......＂
唐辞停下脚步，冷笑一声，＂那个没用的废物，画成那样还想跟我叔叔申请保研。＂
林娇娇眼神空洞地看他：＂是你让把我的画给毁了的？＂
唐辞忽得慌乱起来，突然跪下，朝着她惊恐地爬过来：＂不是这样的娇娇，我只是觉得其他人都不配看你的画！那些来参观画展的人，肯定会对你指指点点！他们凭什么看！我不是故意让她这么做的，我只是想保护你！＂
＂你......＂林娇娇抖了抖，嗓音清灵，＂你威胁她了？＂
唐辞抱着她的裙摆，抬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发了疯地摇头：＂我不是故意的，她家没什么权势，我只不过是让医院的人拔了她奶奶的氧气瓶，她就乖乖听话了，是她！她本来就想害你的不是吗！＂
林娇娇轻轻扫了他一眼。
绵软可爱的小脸没什么血色，苍白得有些透明。
即便裙摆被他晃动到不行，也懒得挣扎了。
小手捏着画笔，懒洋洋地，慢慢地在纸上画着。
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脑子很晕。
那些铺天盖地的恐惧，已然完全占有了她。
＂我困了。＂
她别过头，声音轻轻的。
画笔应声掉落在地。
唐辞眼神一凝，落在她的画上。
毫无章法，毫无艺术可言。
乱糟糟的颜料抹成一团。
他颤抖地，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影子投落在灯光下，仿佛一头逐渐变强壮的野兽，狠狠地掐住了林娇娇的脖子：＂凭什么，凭什么画他就能画，画我就不行！＂
林娇娇毫无抵抗力地被他从椅子上拎起来，面色发青。
氧气越来越少。
微微蹬了蹬腿。
她恍恍惚惚地想：＂会死吗？＂
她怎么能死呢？
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好小好小，好可爱的宝宝在。
【不会。】
脑子里有个声音回答她。
楼下骤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这声尖叫似乎唤醒了唐辞。
他清醒过来，吓得松了手。
林娇娇跌坐在地，捂着脖子费力地咳了两声。
好疼。
他忙蹲下，拍着林娇娇的背，手足无措道：＂娇娇，我不是故意的娇娇，你不该惹我的，都是你，你惹我干嘛，你困了你就睡吧，我不烦你好不好？你别气我......＂
林娇娇没有力气理他。
大概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唐辞扇了自己两巴掌，浑身颤栗地走出了房间，将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