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娇娇看来,恶不恶心人主要看徐火莲, 她爱玩阴招, 像藏在袖子里的跳蚤,抓不着, 却时不时刺挠你一下
徐娇报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 中午在街口的小超市解决,小超市门口摆了一排座椅,她买了盒炒面, 还奢侈的加了一根香肠和一听可乐,颇有断头饭的感觉。
还了宫森金子,她又变穷了。
娇娇曾听过有一种命格,命中注定无财, 天降横财也会付之一空, 难道她天生注定穷困潦倒过一生咩?
真要那样,就寄期翼无病无灾吧,人总要占一样不是?人穷也有人穷的滋味,当皇帝也有当皇帝的烦恼。在娇娇看来,人活一世, 烦恼都是额定的, 总有不甘心、没得到、怨怼尤的地方。
吃过午饭, 徐娇绕弯去街道上唯一一家建材店。
与老板一通唇枪舌战的砍完价后, 老板额外加收了五十块钱汽油费,帮助徐娇搬运了一车沙土砖块和乳胶漆驶回古堡。
临走前老板留给徐娇一个电话号码,上面是本村的一个施工队,收费便宜效率还高。
徐娇打出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来了两名工人,最后要价一千一天一个人,一天给干完,绝对良心价。
而徐娇卡里只剩几百块钱了。
她有些后悔拒绝了宫森的好意,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中一瞬就被否决了,点开直播平台后台确认了下个月还有五六千块钱可提取,徐娇狠狠心,去借呗预支了三千块钱。
关于金子,徐娇曾在网上看过这样一句话:
黄金的体积每年要磨去一千四百分之一,这就是所谓的损耗。因此全世界流通的十四亿金子每年要损耗一百万。这一百万黄金化作灰尘,飞扬飘荡,变成轻的能吸入呼出的原子,这种吸入剂像重担一样,压在人的良心上,跟灵魂起了化学作用,使富人变得傲慢,穷人变得凶狠。
徐娇自认为她不是一个道德上没有瑕疵的人。
但她想做一个好人。
工人们收了钱,回取工具撸起袖子当天就干活,徐娇看着一层层铺砌起来的墙,心里的焦虑渐渐散去,可不是专业的事得找专业的人来做,第二天徐娇洗漱的功夫,外面就开始乒乒乓乓,工人们熟手效率真是飞快,不仅砌好了墙,连带散落的渣土都一道清理得干干净净。
新砌的泥浆黏糊糊的还不能糊乳胶漆,得晾晒几日,空气里飘着混凝固独有的泥味儿,隔了树林和一堵墙都隐约嗅得到,徐娇打算趁此时间好好去鲛人岛待些时日,顺道看看琥珀一人漂流海上会不会死掉,那么好看的大美人,好好直播博人眼球多赚一些钱。
没想到她在卧室思忖着也该带些什么样炫酷的防身武器过去时,街道办就哐哐哐敲门。
一开门,一纸诉令差点没贴到徐娇眼皮上,字里行间都是违规建筑。
“根据《□□关于纪念建筑、古建筑、石窟寺等修缮工程管理办法》。”
“修缮古建筑时应按照现存古堡风格特征,构造特点进行修缮,必须得采用同样的材料和质地等。”
街道办主任大妈大手一挥:“你这堵墙不行,得重新拆掉。”
徐娇眼前一黑,勃然大怒:“这是我家,凭什么你们说不行就不行?”
街道办大妈狂妄的翻了个白眼:“别跟我说,有脾气跟法院说去,我们现在来只是警告,法院可就是强拆了。”
徐娇无奈,但还是很生气:“那为什么不昨天提前说?那么大动静敢说不知道?非得等我都花钱修好了才来说?”
一天都没得休息。
随时随地都在被找事。
街道办大妈抑扬顿挫的哦了一声:“大小姐,是你家弄房子又不是我家弄房子,害我来跑一趟都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连最清楚的生活常识都没有,修建房子,得提前向街道办申报施工证,你要来申报了,我们肯定跟你说啊。”
徐娇一个住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有得住就不错了,哪儿有装修和□□经验,她这次真是被一口黄连噎住,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
街道办大妈轻蔑的笑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徐娇一番:“所以我就说嘛,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住这么大古堡,多折腾啊,归还给人徐家得了。”
她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徐娇多说,撇撇手,走了。
独留下徐娇一个人面对红砖水泥墙,不知所措的傻愣了很久。
一团怒火聚集胸口,聚而不散,散而不绝。
一个想法渐渐破土而出——那就是,她可能被摆了一道。
这个想法在下午徐火莲匆匆赶来的时候又得到了证实。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要不是居委会着急火燎给我电话,你当我想管?”
徐娇看着徐火莲一身暑气的站在门口,手腕里还搭着件薄西装,通身疲惫,眼底卧着浓郁的黑眼圈。
“你少来装蒜,这事儿从头到尾就因你而起,警察也说了居委会大妈的侄子在徐氏上班,我要去举报你们!” 徐娇也生气了,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她气得中午饭都没胃口吃,徐火莲正撞枪眼上。
徐火莲斜倚着车门,吧嗒点燃一根烟:“闹吧,闹得越大越好,反正以后我也都不管了,我要出国了。”
徐娇像是一拳打在棉花里,自己先愣了一下。
徐火莲吊梢眼尾:“恭喜你,你赢了。”
不是。
她不过是网络上黑了一下徐火莲,徐火莲不一直吹牛在徐氏董事地位根深蒂固吗,结果这么轻易就被击垮了?
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你别做作一副惊讶的样子,这事儿不都你做的吗?本来我是不想来看你的,但想一想,你爷爷养育培养我,对我恩深义重,我也没必要跟你脸撕破的太难看,凡事有始有终。”
徐火莲长长吐出一口烟雾,细长眼眯起:“我优点不多,迎难而上算一个,有始有终也算一个。”
徐娇反而张开了嘴一时间说不出台词来,等到徐火莲抽完烟,揿灭烟蒂,然后躬身从副驾驶座拿出一个公文包,重重一摞丢给徐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