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和徐春宜目送他匆忙离开,又各自忙去了。
萧楷出了宫,傅琛已经在宫门前等候,他手中牵着马,身后跟着十几名金吾卫:“殿下,街上混乱不堪,我们骑马走小道去城门。”
萧楷没有废话,直接上了马:“走!”
他们一路疾驰,刚靠近城门,就听到了刺耳的号角声。只有一门之隔,那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能穿透心脏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城楼,只见城门下整齐划一的大靖铁骑,那飘扬的黑色的军旗上面刺的依旧是“靖”,只是不见主帅许憎。
守城的将领名叫方化,他冲下面高喊:“主帅许憎,太子殿下在此,有何要求不妨直说!”
整齐排列的铁骑不知听了什么命令,干净利落地向两侧让开,站成两排成恭迎状。
一匹覆甲的棕马从让开的道路中慢悠悠走出来,那张布满阴鸷的脸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萧楷和傅琛的呼吸都不由得紧了紧,方化不可置信道:“这,这是,秦……庶人萧靖钰?”
萧楷的手紧紧攥住城墙,指甲因为用力而发白:“既是他,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傅琛由衷感慨:“他命可真大。”
当初伤成那样,不死也得残废,谁知不过短短三年,他就又杀了回来。
萧靖钰死死盯着萧楷,眸子像是淬了毒一样:“给我攻城,活捉太子,不准伤他身边那个书生。”
传令声一声接一声,进攻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装着撞木的冲车被推上前来。
“放箭!”方化高喊一声,又对傅琛和萧楷道:“殿下,大人,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尽快离开,我等也能少些顾虑。”
萧楷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城破之后,本宫允许你们投降,不必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方化单膝跪地:“谢殿□□恤。”
傅琛和萧楷匆匆下了城楼,正准备去追圣驾,谁知身后突然“嘭——”的一声。
刺鼻的火药味扑面而来,金吾卫反应迅速,立刻将他们扑倒在地。
身后的城门被炸开,气流裹挟着碎木砸上来,耳中嗡鸣不止,那一瞬间只能感受到心脏砰砰不停的跳动声。
“……”许雁秋看着炸开的城门:“你至于吗?之前攻了几个时辰的城门也不见你着急,这还没打就用火药。”
萧靖钰理都没理,直接驱马往城门而去。
方化剩下的那些人还不够铁骑玩的,三两下就被完全制服了。
萧靖钰踏过焦土,光明正大进了城,没受到一点阻拦。
金吾卫护在傅琛和萧楷面前,正欲护送他们离开,却听萧靖钰道:“都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们的太子殿下。”
他说完一挥手,铁骑立刻将他们包围了。
萧靖钰道:“去告诉淳载帝,他儿子被我抓了,让太子妃来换人。”
傅琛怒了:“姓萧的,你又想做什么?!”
“安分点,”萧靖钰居高临下道:“你是瑶儿的兄长,我不想为难你。”
萧楷讥讽道:“瑶瑶不会回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是吗?我倒真希望她不会回来。”萧靖钰道,“来人,把人绑了,放一个出去报信。”
萧楷沉声道:“本宫看谁敢去报信!”
萧靖钰冷哼一声,直接驱马往皇宫走。
站在萧楷身后的一名金吾卫趁其不备,突然跑上前抢了一匹战马跑了。
临走前,圣上和皇后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太子殿下。此事如何决断自有陛下定夺,可若不将信带到,那便是他的失职了。
傅瑶正和徐春宜坐在马车里,泽儿不知为何,从上路起就哭个不停,怎么都哄不好。
直到方才,他实在哭累了,才躺在徐春宜怀里,嘬着手指头睡着了。
傅瑶掀起车帘,只见周遭草木青葱,前面是淳载帝的车驾,往后看去,则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臣子和家眷。
就在这时,一匹战马飞奔而至,隔着数百步,马背上的金吾卫跳下来,冲淳载帝的车驾跑来:“陛下,不好了!”
傅瑶眉头微蹙,她放下帘子对徐春宜道:“我下去看看。”
徐春宜抱着熟睡的婴儿:“姐姐小心。”
“你哪也别去,看好泽儿。”傅瑶吩咐后下了马车。
淳载帝的车驾已经停下,那金吾卫就跪在车前禀报:“陛下,那许憎便是从前的秦王萧靖钰,他扣了太子殿下,要陛下拿太子妃去换。”
“什么?!”淳载帝掀开帘子,就见傅瑶正站在马车前。
她如今瘦得很,下巴尖尖的,脸上带着病容,那双眸子却又沉静至极。
傅瑶躬身行礼:“父皇,儿臣愿回京城,换殿下回来。”
“荒唐!”淳载帝一甩车帘,突然看到身旁探出头的万迦柔,就喝道,“你来凑什么热闹,进去!”
“是。”万迦柔老老实实坐回了马车。
皇后也下了马车从后面过来,她看了傅瑶一眼,这一眼冷冰冰的,还带着厌恶——她三年前就觉得不大对劲,奈何太后拦着不让查,如今才明白,这傅瑶和萧靖钰还真有一腿。